宫里的人都习惯了有话不直说,弯弯绕绕,他既这么说,那就说明婚期就在眼前。
栾雍笑着道谢。
送走外人,一家子关起门来,商议婚事。
栾雍和姜芙坐在上首,儿子媳妇们也都在场,当然,除了被打包送回老家的栾昇。
“待三丫头嫁了,我准备上书,让老大承爵。”
栾雍真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吓坏大家。
如今,胡氏也顾不得高兴了,家里一大摊子事,她太清楚自己男人有几斤几两。
世子也慌了:“父亲,您还不到五十岁!儿子……儿子不行,儿子做不来!”
他的一张脸憋得通红,一时间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连“不行”这种词都说了出来。
栾雍觉得好笑:“有啥不行的,你爹我从前大字不识一个,只因为跟在陛下身边,这才得了爵位。你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世子,别慌。”
其他三个儿子都没有异议。
大哥是世子,这是老早就定下来的。
胡氏是做媳妇的,不好和公公多说什么,她一脸哀求地看向姜芙:“母亲,您劝一劝父亲吧。”
姜芙点点头:“要我说,这事儿倒也不急。你们想想,前些天家里不大好,连宫里的贵人们都还没说什么,除了几个实在姻亲,外人都巴不得和咱们家撇清关系。”
她又看向儿媳们:“说来,咱家的几桩亲事都做得好,几位亲家都是实在人,赶明儿你们都回去看看,也让娘家放心。”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四个儿媳都惊得起身:“不敢当母亲的夸赞。”
栾雍也一脸老怀欣慰:“是啊,你们都是好孩子。”
说来,三太太和四太太都是有些心虚的,之前公公昏迷,小叔子不争气,她俩私下没少跟娘家嘀咕。
尤其四太太,丈夫外放,她因为嫌那地方苦寒,加上珍姐儿确实还年幼,便不肯陪着一起过去。
眼看婆家不好,四太太顿时觉得自己命苦,时不时地发发牢骚。
再加上,珍姐儿险些出事,都让她怀疑,是不是安国公府走了背运?
好在她娘家清醒,派人送了不少药材,还让人偷偷传话,说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把得稳、行得正、熬得住。
四太太不蠢,只是一时想岔了,被娘家一提醒,她也很快恢复了稳妥。
此刻,再听了公婆的话,四太太暗自庆幸。
她趁机说出心事。
“待三姑娘办完婚事,儿媳想带着珍姐儿一道去找四爷,他一个大男人,没个女人在身边伺候着,实在不成。过去是孩子太小,身子又弱,我实不敢冒险,还请父亲母亲谅解。”
姜芙听得都想翻白眼,心想你当初只是不想过苦日子罢了。
但这是人之常情,她也只在心里吐槽两句而已,绝不会拿来说嘴。
栾雍想了想:“这样也好。老四还年轻,在外面多为百姓做一些实事,虽然难免吃些苦楚,但对他自己的仕途同样是一种积累。”
四太太放下心中的大石。
珍姐儿都这么大了,她也该尽快生个儿子了。
总不能一直和男人分隔两地,万一便宜了哪个狐狸精,岂不悔之晚矣。
姜芙看向栾雍:“请神容易送神难,咱们家就是一块大肥肉,要是你不挡在前面,谁都想来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