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氏的哭声猛地一顿。
是啊,假如肃王妃和鲁国公夫人去求了皇后,等旨意一下,他们全家就只有磕头谢恩。
揽着妻子的肩头,二老爷眉头紧皱。
他彷佛下了什么决定,拍着薄氏的后背,轻声安抚道:“别慌,我来想想办法。”
翌日,二老爷去了翰林院,见到陆砚。
他没有摆长辈的架子,邀他一叙。
散值之后,二人找了一间茶楼,在包间里相对而坐。
二老爷开门见山。
他请陆砚出面,让肃王妃和鲁国公府打消结亲的念头。
“找了媒人?”
陆砚微一拧眉。
看来,肃王妃已经放弃了在那些豪门贵女中挑人。
又或者,她觉得姜芙容色过人,说不定能拴住弟弟的心。
虽说纳妾才纳色,但弟弟那个性子,真给他娶一个不够漂亮的妻子,肯定跟白娶一样。
二老爷忧心忡忡:“是啊,现在只怕那边见我不松口,索性去求了赐婚圣旨……”
陆砚的眉头拧得更紧。
见状,二老爷趁机说道:“芙儿年纪确实不小了,不知道阿砚你是否有相熟的同窗同年,只要人品过硬,家中人口简单,不需大富大贵。”
他之前看的那几个,不提也罢。
人品过硬,家世简单,这要求的确并不高。
只是陆砚没来由的一阵郁气,这姜老二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姜芙那种性子,嫁给那些书呆子,岂不糟蹋?
他虽然不懂女子的吃穿用度,但也清楚银钱的重要性。
那些年轻官员每月俸禄少得可怜,连一个铜板都要算得清清楚楚,她能受得了?
受不了,就得动嫁妆银子。
财帛动人心,说不定,还会引来婆家的觊觎。
陆砚越想越气,他端起茶杯,想喝口茶来压一压心火。
结果,一口冷茶下肚,更添几分恼怒。
鲁国公的小儿子,是吧,他记住了。
“我知道你近日在打听外放一事,稍安勿躁,此时一动倒不如一静。何况,你的长子颇有几分读书天赋,留在京城更好。”
陆砚用指节轻轻敲着桌面,一字一顿地说道。
外放的官员,没有三五年回不来,到时候姜芙恐怕就只能嫁在外地了,一辈子都未必能再踏足京城。
她那么喜欢热闹,又爱享受的人,不该遭太多罪。
陆砚想,离得远了,她不就再也没法引起自己的注意了?
还是留在眼皮子底下吧。
二老爷连忙说是,态度恭敬。
多看了他两眼,陆砚起身离开。
坐进马车,陆砚招来逐风,低声吩咐几句。
没两天,一个花魁打扮的貌美女子跪在鲁国公府大门口,哭诉自己腹中有了小公爷的骨肉,已有二月余。
众人纷纷围观。
吵吵闹闹中,又有个年轻妇人拉着俩小娃,跪在花魁旁边,说这是她给小公爷生的一儿一女。
消息传进府中,鲁国公夫人当场昏厥。
肃王妃匆匆回了娘家,又派人去绑弟弟回来。
饶是她脸再大,也无法让媒人去催姜家的答复。
人家不把媒人打出来才怪!
哪有姑娘愿意一嫁进来就对着三个庶子女啊?
倒是永宁侯在家嘀咕:“不过是几张吃饭的嘴,何必在意,等以后自己有了嫡子,这个家还不是你说了算……”
敢情是还在打算盘呢!
不过,他也清楚二弟的脾气。
倘若没这些烂糟事,二房都未必答应,现在又是花魁,又是外室的,怕是不成了!
外人津津乐道这些八卦,陆砚则神色平静地走进御书房。
他规矩行礼问安,丝毫没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