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氏从二老爷口中得知了永宁侯的打算,气得她啐了好几口。
转头就告诉婆子丫头,除了陪嫁,和自己花钱买的东西,其他连一根针也不要拿。
反正她腰包鼓鼓,索性全都买新的,谁稀罕侯府那些破烂,薄氏还嫌晦气呐!
以前,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薄氏宁可委屈自己和孩子,也不敢太张扬。
几个女孩年纪相仿,姜薇霸道,姜菀小心眼,薄氏每次给女儿东西,都得分成相同几份,就怕惹麻烦。
现在好了,薄氏开了库房,什么好的贵的,全拿出来给姜芙布置房间。
等人都离开,姜芙倒在架子床上,看着头顶的帐子,喜笑颜开。
终于过上腐朽的生活了,让她先高兴一会儿。
“如今你爹是一家之主,已经彻底和侯府分家了,不管永宁侯攀附谁,将来出事,都赖不到你们头上。”
小爆也十分满意:“从龙之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个不小心,就是满门抄斩。”
除了早年得罪陆砚,永宁侯倒台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他们站错了队。
新皇登基,不能先拿亲兄弟开刀,但收拾收拾这群跟班,多少还是能消一消心头之火。
和肃王的紧闭门户正好相反,其他两个王爷,如今格外活跃。
宁王贪图女色,有一些官宦人家便主动送上美人,他一律照单全收。
瑞王更在意自己的口碑,于是,他频频结交一些名士和学子,想要在仕林界积累名声。
要姜芙说,这二人都在作死线上反复横跳。
他们不是不清楚这么做的危险性,只是皇帝日趋老迈,储位不定,实在太诱人。
不然,为何不像几年前那样,夹着尾巴做人?
还不是等不及了。
某天傍晚,二老爷回家,把全家人召集到一起。
他看上去神情严肃,开口便是炸雷:“我想外放。”
众人大惊。
京官有天然优势,想当初,二老爷中了进士,也曾在外奔波了好几年,因为考评上佳,最后才调回京城。
现在他竟主动离京,实在稀奇。
二老爷捋着胡须,他最近开始蓄须,十分爱惜自己的胡子,总是忍不住摸摸。
“这话只在家中说说,在外万不可透露。有人告诉我,说圣上服用红丸,已有半年之久。”
除了懵懂不知的姜杬,其他人都是大吃一惊。
有现代科学常识的姜芙更是知道,纵观五千年历史,但凡哪个皇帝吃上了这东西,不说离死不远了,那也差不离。
薄氏抱着幼子,脸色发白,嘴唇微微动了动:“老爷,这消息可属实?莫不是在骗你吧。”
二老爷叹气。
“我一个没靠山没背景的七品小官,纵是骗了我,又有何好处呢?人家之所以肯与我说道两句,还是因为我父亲当年曾于他家有恩,怕我稀里糊涂掉了脑袋罢了。”
薄氏神色黯然。
连她一个内宅夫人,都听说永宁侯近日联络了一批学子,整日在酒肆茶楼搞什么清谈,说来说去都是为了瑞王。
“老爷放心,家中有我。”
薄氏很快振作起来。
如果外放,现在就要准备起来了,铺子田地庄子什么的,都需要安排心腹下人。
最重要的是银钱,上下打点好,也能谋个富庶之地。
“芙儿,你年纪也不小了,需要学习管家理事。你那个院子就归你安排,留什么,带什么,自己都要做到心中有数。”
薄氏趁机教导女儿。
就在姜芙跟在薄氏身后,努力学习古代后宅生活经验的时候,有媒人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