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此一事,也能看出卫国公是个能狠得下心的。
怕是他要助女儿坐稳皇后,乃至太后的位置了。
文贵妃心里不甚痛快,也不想别人痛快。
她朝宫女扬扬下巴:“娘家出这么大的事儿呢,让偏殿的知道知道。”
最近,姜萍老实如鹌鹑,除了给文贵妃请安,等闲不出屋子。
据说每天除了写字就是绣花,吃饭睡觉,过得跟其他嫔妃没什么区别。
听了宫女的话,姜萍手里的毛笔“啪嗒”一声掉下去。
那幅还没写好的字,污了一大片,彻底没法看了。
她身体晃了晃,好不容易才站稳。
宫女连忙扶着姜萍的臂膀,让她先坐下。
“祖母刚走,大房就不肯再装了,欺人太甚!”
姜萍掐着手心,眼眶发红,死死地咬住嘴唇。
宫女在一旁没说话。
爹妈没了,兄弟们分家,普通百姓家不都是这么过的?
宫女并不觉得卫国公做得有多么过分。
无非也就是仓促了一些,没等孝期结束。
但对姜萍来说,以后二房就不能再顶着国公府的名头,更重要的是,不能再占大房的便宜。
何氏那种母老虎,她怎么可能让姨娘和弟弟们过好日子?
以前都是花王氏的银钱,何氏可以不在意,更可以做个顺水人情,落个好名声。
姜萍心急如焚:“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住了,你快想办法打听打听。”
宫女忍不住劝道:“国公府家大业大,除了银钱,无论哪一房都能分到宅子铺子和田庄,您就别担心了。”
再说了,后宫深深,她们上哪里去打听?
姜萍呵斥:“你懂什么!祖母不在,谁知道大房会不会变了嘴脸!如今六妹妹又做了皇后,我那好大伯的腰杆子可硬得很呢!”
宫女讪讪地闭上了嘴。
但她心里不服气。
她想,正因为卫国公是皇后的父亲,即便只是为了皇后的贤名考虑,他也不可能亏待了弟弟们。
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任谁都想得明白,姜贵人实在是关心则乱。
姜萍越想越坐不住:“不行,扶我去换衣服,我要去见皇后。”
任凭宫女怎么劝说,都拦不住她。
姜萍派人去禀告了文贵妃一声,然后直奔坤宁宫。
“见我?”
姜芙略微诧异地抬起头。
两个宫女正在给她敷手上的茧子,花汁混了牛乳,还有名贵药材,幽香阵阵。
她因为常年握笔练字,右手上有多处茧子。
本来姜芙根本不在意,但郎轶却特地送来了一个古方,还让宫女每天给她敷手。
郎轶发话,底下人哪有敢不从的。
姜萍也不想让这些伺候自己的人为难,索性任由她们鼓捣了。
别说,才几天而已,她的手就变得又白又嫩,滑不溜丢的,姜芙忍不住摸了又摸。
很快,姜萍带着宫女进来了。
她规矩行礼,没摆什么堂姐的款儿。
姜芙也没说免了,等姜萍行完礼,让人赐座。
笑话,姜萍很可能怀了,万一多站一会儿,就掉了孩子什么的,姜芙可不想跟着吃瓜落儿。
“时辰不早了,这时候喝茶,晚上容易走了困,也就不给你上茶了。”
姜芙示意宫女不必上茶。
入口的东西,她也一律不提供。
姜萍没有想到,自己特地过来拜访,却连一杯热茶都讨不到,不由得心头愤愤。
“六妹妹竟是如此对待自家姐妹的,也不怪祖母尸骨未寒,大伯就闹着要分家了。”
一个不注意,她说话的时候就带上了几分怨气。
姜芙没揪着称谓不放,反而故意纳罕道:“进嘴的东西关乎性命,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这么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