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但凡常人,朝华一般的年纪,心中总有些盼着与人为友的期待,徐浣尘自然也不例外。
他自幼追随金阙峰诸位长老修习,道门玄功讲求无悲无喜的大自在之境,然而这对于少年而言,便压制住了自身性子,使得他自幼老气横秋,偏偏墨止自上山以来,行止乖悖,每每所作所为,皆与徐浣尘自幼束缚大是不同,但越是如此,以徐浣尘看来,便越是新奇羡慕。
亦因如此,墨止便好似一个异类一般,被徐浣尘暗中关注,见他如何装傻作弄闵清泉、皮瑞清,又如何意气用事折断陆竹手腕,桩桩件件对于徐浣尘而言皆同新闻,直至莫西东拜山武斗,墨止在台下以暗器相助,更是教他无比心悸。
从来暗器之流,乃是为正宗武道所不齿的旁门左道,但临阵对敌,颇有奇效,墨止当时以此道相助,大异门规,却教徐浣尘既是惊奇,又是感激。
他一路暗自矛盾,墨止所为,皆与宗门所教导的端行醇厚甚为不同,但不知为何,他处处行止,看了后,却心中大为欢喜畅快,好似这便是曾经自己心中所思所想,所要施为之处。
徐浣尘自是沉沉睡去,可墨止如今心中却透着一股子焦躁。
眼前是连绵无尽的荒漠戈壁,分不出方位,照着这般走法,迟早要被饿死渴死。
二人此刻身处一片荒疏废旧的村落遗址,四下里怪石迫人,屋舍间阴风洞穿,呜咽在耳,犹似鬼哭一般。
墨止此前受了孟展一爪,虽得门内灵药妙助,但终是初愈之身,此刻熬到这般时辰,亦是疲乏万分,眼前只觉得一阵眩晕,立身不稳。
然而便是此刻,瘦马猛然嘶吼一声,只见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聚拢而来,兜头罩落,大网四角处各站着一名壮硕汉子,**上身,口中呼号怒吼,手法极是熟练,墨止此刻人困马乏自是束手待缚,但眼前这收网之术甚为精妙,必有高人指点,即便是他此刻神完气足,亦绝难相抗。
当下连人带马,一同栽倒网下,墨止眼前金星闪烁,竟也昏倒过去,迷蒙混沌之间,却恍惚见到四周居然不知从何时冒出了几十个人,男女老幼皆有之,将自己围在中心,似是交流着什么,但他意识至此而止,随即眼前便是一片黑暗,再不知其他。
待得他再度苏醒之时,天色已然大放光亮,漠北的日光比之中原始终浓烈得多,方才睁眼,只觉眼前大白一片,夺了视线,但浑身不适竟已消散九成,连胸口那道硕大的爪痕,此刻竟也恢复得结痂待愈,他稍稍运功,只觉内息一片平和安稳,甚是舒适。
“大哥哥!”
门口传来一声稚嫩清脆的童声,墨止望去,却见是个五六岁的娃娃,手中小心翼翼地端着热乎乎的烤番薯,正往屋里走来,一见墨止醒转,黑亮圆润的眼眸中闪出欢喜神色,叫道:“哇!爹爹说得真准,他说你这一两日便要醒来,你便真的醒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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