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晴掸了掸身上碎雪,冷冷一哼,说道:“你家公子说着要来提亲,暗地里却派你们到我家里捣乱,可真是一片真心呐!”
童家兄弟两个见孟雪晴发了火,连忙一齐上前赔罪,拱手作揖个不停。
墨止这时笑呵呵地说道:“我倒有个法子,或许能让孟大小姐解了心结,这事当做不曾发生,你们倒想不想听听?”
童家兄弟又一溜烟跑到墨止跟前,苦苦求饶,说道:“墨大爷,方才是我们兄弟俩得罪,如何能教孟小姐开怀宽恕,您可快点说。”
墨止抬手一指空中皓月,此刻夜色渐深,月亮渐渐隐没西峰,一轮玉盘似是和山峰练成一片,墨止笑道:“你们一路跑过去,在月亮尚未落山之前,登峰西山,在那月亮底下朝我们挥挥手,看着好似嫦娥玉兔一般的样子,也需孟大小姐看了便不生气啦。”
孟雪晴听他这话说得又是古怪,又是有趣,人力有常,如何快得过月起月落?待得他们跑到西山山巅,月色早就消散不见,哪里赶得及?便是赶得及,孟雪晴一想到这童家兄弟这一对儿尊荣,又是莽憨,又是粗犷的模样,要学着嫦娥玉兔,在月亮底下挥手起舞,便是大感古怪滑稽,也不由得“噗嗤”一笑。
童家兄弟一看孟雪晴笑出了声,还以为她真的喜欢看这一出戏码,心中虽是喜悦,却也暗暗犯起了含糊,童银环低声说道:“要我们学嫦娥玉兔,那咱们谁像嫦娥?谁像玉兔?”
童金甲想了想,说道:“你来演嫦娥吧,我胡须多,远处看也是一团毛,与那玉兔相似,你生得秀美些,演嫦娥正合适。”
墨止听了,心中只是暗暗发笑:“你们兄弟俩这副尊荣,与‘秀美’二字倒也没什么相关了。”
童家兄弟商量妥当,各自满意,便笑嘻嘻地对孟雪晴说道:“孟大小姐,我兄弟俩这便朝着那月亮跑过去,您可瞧好了。”
说罢,这兄弟俩便发足狂奔而去,这二人看着呆呆笨笨,但功夫却是一把好手,非但一身硬功强横至极,连身法却高出墨止太多,转瞬之间,便奔得只剩两个细小的黑点,径直便上了西山山道。
孟雪晴望着他两人背影,心中倒有几分不忍,说道:“墨大哥,夜黑风高,他二人便为了你我一句玩笑话要攀登高峰,只怕也太过危险。”
墨止却笑了笑,说道:“这两个人看着莽直,但皆是外家功夫的高手,如此之高的武艺,却是非不分,夏侯翀教他们打人便打人,若是我今天被他俩一拳当熊罴打死,他俩也不会有什么歉疚之情,让他们两个爬爬山,我倒觉得还少收了他们学费,你只想想,这般模样的嫦娥玉兔,怕是连天界仙人看了,也要重新盘算盘算飞升的代价啦。”
孟雪晴被他说得又是一声轻笑,这一番虽是突发事急,却也将心中哀痛冲淡不少,再望向那孤月犀峰,早已黯淡无光,孟雪晴看了看天色,说道:“天幕深紫,浓云北来,想必是谷中风季要到啦,我还不曾见过这般浓厚的云层,我们早早回去吧。”
墨止点了点头,两人便返身而走,其实庄园距离孤月犀峰距离不近,只是两人来时,心中期许,反倒觉得路途短了许多,这一回还,才发觉山道竟如此绵长,两个人走了莫约半个时辰,还未走回庄子,此刻忽然听到“乒乓”两声闷响,紧接着又是两声沉沉的痛呼,从左首密林之中竟被人扔出两副身躯。
这两人来得极快,摔得极重,在雪地上骨碌了好几圈才停住,墨止与孟雪晴打眼一看,各自惊诧,原来地上横着惨叫的,正是方才还神完气足好似金刚一般的童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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