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晴话语讲出,气氛一时降至冰点,夏侯朔虽是王府世子,向来习惯了迎来送外斡旋八方,但却也从未被人这般当面回绝,众人素知孟雪晴脾气和顺乖巧,但此番却是第一个出言反对,可见这门亲事在她心中是何等抵触,夏侯家两位公子无不面露尬意,连宗正卿都微微皱眉,连忙说道:“小师妹,怎可对宾客这般无礼。”
孟雪晴冷冷一哼,也不理会,墨止看在眼中,忽而觉得孟雪晴平日里那温柔可人的模样美则美矣,但此刻果决担当更是风姿飒爽,宗正卿笑着说道:“诸位见笑了,我家小妹平日里骄纵得惯了,只是两位今日到了,我家师傅如今正游历深谷,不在此地,两位长老恰逢今日又都闭关不见外客,事关小妹终身大事,在下也无权决定,二位看这样可好,待得我家师傅回到庄内,由他老人家决定,我再亲自传信王府,也算有个交待。”
夏侯翀嘿嘿一笑,说道:“阁下是否是寒叶谷大师兄?”
宗正卿道:“在下正是。”
夏侯翀说道:“既是大师兄这也好办了,古人语长兄如父,阁下既得了孟谷主真传剑法,理当是寒叶谷继承之人,此时既然谷主不在,你这当大哥的,如何做不得主?”
宗正卿笑道:“夏侯公子言笑了,在下虽借着时日久,得了个师兄名分,但论及功夫,却是低微至极,如何担当得起下任谷主?且晴师妹乃是师傅至爱千金,哪有女儿出嫁,不给父亲决断的道理?”
夏侯朔听罢,也点了点头,说道:“翀儿,我们前来提亲,你不可放肆。”
墨止看着这两位兄弟,皆衣冠楚楚,华贵非常,细观样貌,也是风姿俊雅,眉目之间颇得相似,但相较而言,夏侯翀却更显得姿态张扬了些,话语间也满满一副王侯之家公子哥儿的傲气,反倒是夏侯朔,言谈间缓语满声,字斟句酌,倒是个心思深沉的人,想来是多年王府世子大位担在肩上,虽不过二十几岁,却也变得城府老练起来。
夏侯朔笑道:“宗大侠这么说,原也正常,今日确是我们唐突冒昧了,既然尊师今日不在,我们也可等待,只是我们既然来了,便不可空手而来,此行确为贵宗讨了封赏,算是嘉奖多年来,我们两家勠力同心,共抗北桓鞑子的功勋。”
说罢,他便从怀中取出一卷丝帛出来,宗正卿久居北境,认得出这丝帛质地上佳,盈盈反光,正是隶王府的谕令,但凡取出,必定是所传王命,连忙说道:“世子且慢,这王命诏书,无论是封赏或是嘉奖,皆得是我家师尊在场方可,我实是无此资历领受。”
墨止心中一阵窃笑,低声对孟雪晴说道:“平日里看不出来,没想到宗大叔这般机灵。”
孟雪晴反问道:“这却如何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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