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府里……可不太一样了啊。”
自从回来之后,左宽就始终不适应。
他始终都忘不了,那日回府时的情形。
本来到了家门口,心情很好,即使看到大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的士卒,他也没有在意,只以为是左梦庚的亲兵。
孰料还没等他靠近,士卒竟然询问他的身份。
按理说,他自报身份之后,士卒就该让行。
孰料对方非但不让,还说要进去通报。
左宽气坏了,当场发作。
结果他就骂了一句,两个士卒的火枪直接对准了他。
左宽也是沙场上的悍将,自然感受的出,这两个士卒是真的会开枪的。
幸好府里有仆人跑出来,证明了他的身份,两个士卒才没有动手。
即便如此,跟随左宽回来的李国英、徐勇等人,也都一一登记了身份,才被准许入内。
左宽想要找回场子,却被左严劝住了。
通过左严之口,他才知道,原来这些守卫左府大门的士卒,乃是左梦庚麾下什么什么警备旅的。
不但左严指使不动他们,连黄氏的命令这些人也不听。
左宽只以为是左良玉不在家,左梦庚也不在家,下人们无法无天,只等左梦庚回来就要告状。
可左梦庚回来后,情况并没有什么好转。
他前前后后也就和左梦庚说了几句话而已。
有一次去找左梦庚,竟然还需要通报才能见着。
他是谁?
他可是左府的二管家。
以往在这府内,除了左良玉、黄氏外,谁都得对他言听计从。
什么时候在自己的家里,还不如外人了?
心里不平衡的左宽,找了个机会,和左严诉苦。
左严还没听出来,美滋滋地吸着眼袋。
“是不一样啦。少爷越来越厉害,咱们左家的好日子啊,还在后头呢。”
先前左华受伤,闷在屋里不出来,左严着实愁白了头发。孰料左梦庚一回来,左华又活蹦乱跳了。
虽然这小子一跑就不见了踪影,可看到儿子没事儿了,这做父母的自然开心。
左宽见他答不对意,不由得加深了语气。
“我是说,如今这府里的下人啊,有些没大没小的,都不把咱们哥俩放在眼里了。”
左严这些严肃了。
“谁惹着你了?我去抽他。”
左宽等的不就是这句话嘛,立刻道:“跟在少爷身边的那个外人,你瞧瞧,人模狗样的,还敢骑到咱们哥俩头上。”
左严又安逸下来了。
“哦,你是说那个小傅啊。那可不成,跟你说啊,没事可别招惹他。”
左宽不干了。
“他咋了?他一个少爷的跟班,还敢跟咱哥俩叫板?”
徐若琳更有吩咐的。
“公公的吃穿用度,府里都准备好了。回去之后,上司同僚该送的礼,也都好好准备了。家里一切都好,只盼公公早日回来,阖家团圆。”
左宽忙应承下来。
“有夫人和少夫人在,家里定是没有不妥的。老奴回去之后,也会把老爷伺候好。”
正说话间,外面脚步声响起。随即左梦庚昂扬而入,身后还跟了几个随从,很快抢占了屋内的要害之地。
看着左梦庚起居八座的威风模样,左宽神经隐隐发紧,黄氏等人却早已司空见惯。
追雪看到他,立刻挣脱了左羡梅,跳过来又蹲在他的肩上。顾盼之间,竟如同真的狮子一般睥睨捭阖。
看到这一幕,左羡梅白眼连连。
“你这没良心的,枉费对你那么好了。”
左梦庚哈哈大笑,对于追雪的亲近很满意。撸了一把猫,对左宽道:“宽叔回去以后,问问父亲,倘若军中不如意的话,干脆回来颐养天年好了。您也看着了,如今府里愈发兴旺,没必要让父亲沙场搏命。”
对左良玉,左梦庚还是挺纠结的。
这个军阀作派的父亲,已经隐隐有他前进路上的拦路虎架势了。
左良玉在山西的所作所为,情报部传回来后,看的他都肝火大动。
如果这样的人被新军碰到,那是铁定要被彻底消灭的。
奈何这是自己的父亲,血缘关系摆在那里。
左梦庚思索再三,觉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左良玉辞官回来,远离官场、军中,也就不会干出那些匪过如梳,兵过如蓖,官过如剃的事儿来。
左良玉做这些罪大恶极不说,反过头来,还会败坏左梦庚和新军的名声。
左梦庚志在天下,怎么能容许左良玉损坏民心呢?
左宽却对左良玉很了解,知道其是个大大的官迷和财迷。
一心荣怀富贵的左良玉只想借着剿匪的机会往上爬,加上正值壮年,岂能放弃手中的权力?
“呵呵,老爷和少爷父子双将军,亦是美名。少爷的孝心,老爷肯定高兴。不过有老爷帮扶着,少爷也能走的顺些,岂不是更好?”
左梦庚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放弃此事,不再说了。
“那傅秘书,替我送送宽叔吧。仔细打点好,莫要短缺了什么。”
左宽呆住,发觉了左梦庚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他还是不明白,到底何处出了问题。
不过心底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一定要把家里的情况告知给左良玉。
特别是这个少爷,做事利索的让他有些害怕,不知为何渗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