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英还好。
除了跟随左梦庚降清,打仗积极之外,并无其他事迹。
徐勇就比较能吹牛逼了。
这货据说本来姓高,幼年丧父,被宁武总兵榆林人许某看中,收为了养子。
后来许总兵有了亲生儿子,对他就不是那么在乎了。
徐勇也傲气,慷慨激昂地道:“大丈夫自取封侯耳。”告别母亲、带着妹妹一起仗剑游历关东。
这绝对是徐勇自吹自擂,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因为史料中担任过宁武总兵的人中,唯一一个姓许的是许定国。
可许定国和徐勇年龄相差不大,而且人家是河南太康人。
榆林人又担任过宁武总兵的,只有虎大威。
无论是姓、还是籍贯,全都对不上。
这货惯会吹牛。
从军后,听闻了萨尔浒之战中殉国的刘綎、杜松的事迹后十分羡慕,豪言道:“大丈夫束发从戎,遇明主,位上柱国,裹革疆场,名垂万世,本等事耳,此其事优为之!”
同僚听了他的话,不但没有钦佩,相反还嘲讽连连。
“心里想着追求富贵,但是嘴里却谈着岳飞那样的名节,不过是说大话夸夸其谈罢了。”
果然,后来徐勇降清,丝毫没有为明朝守节的意思。
奈何左梦庚的历史属于半瓶水,对于吴三桂、洪承畴这种大汉奸记得清清楚楚,向李国英、徐勇这种小角色,他又哪里知道?
得知是左良玉的部将,左梦庚不敢怠慢。
“家父沙场征战,得保平安,多亏诸位将军勠力相助。晚辈无以为敬,薄酒一杯,恭祝二位将军斩将杀敌、宏图大展。”
来此之前,李国英和徐勇还以为左梦庚少年将军,天下扬名,必定十分傲气。
没想到这么谦逊有礼,让两人颇为受用。受了左梦庚的敬酒,自顾自去一边吃喝戏耍去了。
当夜洞房花烛,又是一番缠绵。
虽是少年夫妻,但早在松江便圆了房,左梦庚和徐若琳也没有贪欢,第二日早早起来,赶到正堂,向黄氏奉茶。
喝了新媳妇的茶,黄氏无比满足。
“你们事多儿,不似老婆子清闲,没必要整日价地围在这儿,该干嘛就干嘛去。我这里啊,前前后后的,伺候的人多着呢。”
左梦庚陪着说话。
“母亲可曾时时走动?”
黄氏笑道:“不是你说的嘛,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我这些时日,常常在外走动。便是你那个庄子,我都去了十次、八次了。我儿就是不凡,做的好大事体。老爷见了,只怕会更加欣喜。”
左梦庚揉揉鼻子,面色古怪。
他可不确信左良玉知道家里这边的情况,到底会是什么心思。
门里黑的跟深夜一般,如果没有门口的光,什么都看不见。
一道消瘦的身影就那么孤零零地坐在黑暗里,进来的脚步声都不能令他有丝毫波动。
左梦庚径自在他对面坐下。
“我认识的左华,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没有想到,如今却这幅鬼样子。”
左华闷着头,还是不说话。
左梦庚一声霹雳爆喝。
“抬起头来!”
左华一个激灵,终于开口了。
“瞎了一只眼,怎么抬头?没得吓着了人。”
左梦庚劈手就是一个巴掌,拍在了他脑袋上。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靠着的是心头的一口气。只要这口气在,就没人能小瞧了你。黄太冲没了一只手,可曾颓丧?你只是没了一只眼睛,便提不动刀、杀不了敌吗?”
左华被说的愈发不堪,身子的颤抖越来越厉害,最终化为呜呜咽咽的痛哭。
左梦庚就等着,等他哭够了,总算是心开了一条缝。
“少爷,我……我想报仇!”
他没有管左梦庚叫参座,而是叫的少爷。
在他最软弱的时候,他始终都记得,他是左府的人。
他的少爷,就是他的天,一定不会不管他的。
左梦庚沉声道:“想报仇,躲在这里便能成吗?还是需要你家少爷替你动手?”
左华豁然抬头,用只剩下的一只眼睛看过来。
“少……少爷,真的能报仇吗?”
左梦庚没回答,已经起身往外走了。
“跟我来。”
左华看着门外的阳光,不免有些畏怯。可是又有些期待,一咬牙,抹了一把脸,也不管身上的邋遢,紧随着左梦庚走出了数月不曾走出的门。
左梦庚什么都没说,就带着他离开了左府,走出了临清城,一路来到了情报部的地盘。
在情报部的外面,又汇合了王思仪。
“你找我来,有啥事呀?”
骑兵团那边刚刚接收了一千多匹战马,正忙着调教呢。
三人走进情报部,一路走到荒僻处,避开了闲杂人等。
在一个寂静的大院里,早有三百多个士兵等候在此。
左梦庚指着这些士兵对左华道:“从今以后,这三百多人归你统辖。你们没有番号,也不在新军序列。想要报仇,就操练好他们。”
左华愣愣地看过来,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
左梦庚也不解释,只是对王思仪道:“交给你一个任务。抓紧时间,让他们学会辽东话。记住,要说的和辽东当地人一模一样。”
王思仪也懵了,搞不懂左梦庚玩的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