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阵营里,思想的发展是最慢的。
这主要是因为中华原有的思想自成体系,而且非常发达。
这就形成了极其强大的惯性,使得目前的学者们很难去完成突破。
西方来的思想,会让他们大开眼界。但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同和学习,还缺少一个比较好的契机。
毕竟如今的大明虽然危机四伏,但并非到了民族生死存亡的时刻,自然也无法给思想家们造成太大的冲击。
俗话说,不破不立。
既然现有的社会结构和稳定没有被打破,也就无法促使新思想生根发芽。
对于这种状况,左梦庚也没有办法。
只能放任下面的人不停辩论、总结,以待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同时大力发展工商业,然后利用先进生产力来倒逼思想的进步。
这样的做法下,左庄这边的工艺水准提升的非常快。
邓玉函就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左,为了感谢你的支持,我做了一份礼物送给你。”
当东西摆在面前的时候,左梦庚惊喜不已,徐若琳、左羡梅等人啧啧称奇。
这居然是一台座钟。
“真的没想到,邓先生居然还懂得钟表制作。”
邓玉函不是自己来的,还带来了几个年轻人。
“关于钟表,我只是知道原理,却没有相应的技术。是这些年轻人帮助,让我完成了钟表的制作。”
这些年轻人左梦庚都认识,因为都是左庄学堂的学生。
“颜玉存,你不是去了冶炼工厂那边吗?怎么又来做钟表了?”
颜玉存原名颜小二,跟老爹两个人逃荒来的临清。后来进了学堂,嫌弃自己的名字不好听,还是左梦庚给改的。
左梦庚记得他毕业后去了杨贵那边,跟着学习炼铁去了。
颜玉存挠挠头,颇为不好意思。
“去了后我才发现,我力气不够,抡不动锤子,杨贵叔嫌弃我。后来见我雕刻东西不错,就让我去了工坊,帮忙做盔甲和刀具。那天邓先生来,说我有天赋,就让我去帮忙。”
左梦庚又问了其他人,原来都是被邓玉函发掘的。
颜玉存等人不知道左梦庚对这件事的态度,小心翼翼地道:“参座,俺们就是帮忙,明儿就回去好好干活。”
左梦庚有点愣住。
“回去?回哪儿去?”
颜玉存道:“回工坊啊。”
左梦庚好气又好笑,指着眼前这台座钟,道:“你们都能做这个东西了,还回工坊干什么?”
这是左梦庚第一次见到十七世纪的钟表,精美的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基本的表盘已经出现了,上面也有了时辰的划分,同时有时针和分针。
许多人可能觉得,不就是钟表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而恰恰钟表的水准,代表了一个时代的工艺水平。
“这个问题交给我了,希望我们能够很快拿出成果。”
左梦庚乐见其成,对傅豫孙吩咐道:“让财务司给他们拨款拨物,不管需要什么都要鼎力支持。”
徐若琳对这台座钟爱不释手,问道:“如果做的小了,会不会看不清?”
左梦庚在纸上画了手表和怀表的图样出来,道:“如果钟表能够做到这样的大小,表面上覆盖玻璃罩子的话,那么就可以随身携带。到时无论我们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查看时间了。”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大开眼界,也被他的想象力所征服。
邓玉函感慨道:“这会把我们的小伙子逼疯的。”
因为按照左梦庚的设定,钟表里的零部件必然需要精细到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可左梦庚知道,这就是工艺发展的过程所在。
他看着颜玉存等人,适时地给出了诱惑。
“如果你们完成了这个课题,那么你们可以直接晋升大匠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哗然不已。
如今在左庄里,大匠师绝对是最令人高山仰止的存在。
崇高的地位、丰厚的待遇、优渥的生活,已经成为了许多人的奋斗目标。
颜玉存等人完全没有想到,制作区区钟表,居然就有希望晋升大匠师。
这一下,他们的动力可就空前了。
左梦庚怕他们光顾着研究,又道:“这样的座钟,你们也要坚持制作。工艺这回事,永远都是熟能生巧。只有在不断的制作中,才能磨炼你们的技艺。另外制作出来的座钟,也可以对外售卖。其中会有你们的提成,算是你们收入的一部分。”
为了激发工匠的积极性,左梦庚也算是手段齐出了。
除了待遇、地位都大方给予外,更是在工匠们的收入方面做足了文章。
在左庄,任何因为工匠们技术上改进而带来的收益,工匠们都是第一批获益者。
可以说,目前在左庄,军人和工匠是最顶级的两个群体。
左梦庚特意下令,给颜玉存等人挑选场地,建立了一个钟表工坊。
又让左享挑选专人,在福耀玻璃总店里开辟了一个柜台,专门用来售卖座钟。
这么精美有用的东西,一台卖他个百两银子,不算贵吧?
有这笔收入,后续就不用给颜玉存等人专门投入,他们也有足够的资金深入研发了。
“参座,座钟要是售卖的话,得有个名称才行。您给起个名字吧。”
颜玉存很会来事,命名的事儿交给了左梦庚。
左梦庚想了想,便道:“俗话说,天时、地利、人和。这座钟既然报的是时辰,那便叫天时好了。”
相信不久的将来,天时表一定能够成为名牌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