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虚空裂开口子,涌出大水。
正是坎水。
坎水对应离火,如同艮山对应坤地。
坎水自北而发,又称之为北溟。
北溟无边无际,朝着季寥横冲直撞过来。
季寥没有退避,挥出道道玄气,迎着北溟。
于是翅罗冥王背着大山,季寥堵着北溟。这都是实打实的法力耗损,没有走捷径。
在北溟冲击下,季寥的法力竟开始洗练。
到他这一步,本来法力也无比精纯,经过北溟的冲刷,居然又纯净了些许。季寥不由悟出,这八劫本来也不是劫,而是一种磨练。
想想也是,以那位存在的能耐,若是设下阻碍,他们怎么能通过。
一念及此,季寥便知道此前取巧破劫,其实是吃亏了。若是老老实实挨过八劫,怕是收获更大。
但季寥也没有多懊恼,他若是耿耿于怀,反倒是落了下乘。
现在至少还有收获。
季寥平心静气,老老实实接受北溟洗练。
而翅罗冥王显然也发现这一点,背着大山,一呼一吸,无比的悠长,身上竟发出炒竹豆的爆响,显然是修行有所进益。
季寥神而明之,心有感应。
猛地法力狂涌而出,击退北溟。
那边翅罗冥王也掀开大山,猛地冲向天空。
噼里啪啦,雷霆凭空乍现。
季寥抢在翅罗冥王前头,受了天打雷轰。
雷霆来得快,去得也快。
季寥被劈得外焦里嫩,面似黑炭般,季寥露出白花花的牙齿,笑道:“道友怕天雷,我便主动为你挡下了。”
翅罗冥王被季寥拿话堵住,气得牙痒痒。他要是早知道这八劫挨过有好处,哪还能招呼季寥一起来。
现在可好,季寥比他多挨一劫,好处自然拿的比他多。
这买卖,真是亏到姥姥家去了。
翅罗冥王懊恼不已,但也没发疯地跟季寥撒气。
他是个枭雄,知道木已成舟,没必要再恶了季寥。
翅罗冥王道:“多谢道兄好意了。”
他面上笑呵呵,心里骂了季寥千百遍。
八劫的异象消失,那宫殿就在眼前。
季寥道:“道友不必客气,我们进宫殿吧。”
“好。”翅罗冥王看向宫殿,露出一丝郑重。
他早知道宫殿里藏有的那件事物乃是世间最歹毒的禁术,但想着即将亲眼目睹,仍是不免有点激动。
大殿空旷,季寥和翅罗冥王走到最深处。
一面桌子出现在他们眼前,上面放着一卷书稿。
书稿看着平平无奇,却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牢牢锁住两人的目光。
他们竟再也挪不开眼睛。
翅罗冥王充满激动道:“就是它。”
季寥眉心的慧眼无生开启,然后一股死亡之力,如箭矢一般,将季寥狠狠钉住。
这一刻,他的神魂竟不能动弹分毫。
好可怕的力量。
季寥心中泛起涟漪。
同时,季寥看到翅罗冥王的手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而翅罗冥王一无所觉,眼睛不曾从书稿上面挪开。
书稿上有神秘的文字,似一个个正在跳跃的符号。
最可怕的是那股无形的死亡之力,正是导引季寥和翅罗冥王一步步陷入死亡。
季寥没有多少畏惧,而是取出那颗画中人留下的钉子。
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画中人留下的东西,应该是这份书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