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沉默了一下,便吩咐马夫道:“去诏狱。”
诏狱这地方,一直是天下人谈虎色变的存在。不过对柳乘风来说,这儿却是说不出的可爱。倒不是他心理有什么变态,只不过他所站的位置不同而已。
当他到了诏狱门口时,便立即有几个校尉过来见礼。
柳乘风负着手,眯着眼睛淡淡的问:“李先生在哪里?”
“在地字戊号房。”
“带路吧。”
所谓诏狱,并不是人们常说的昏天黑地,这儿其实还算亮堂,步入其中,也不见什么潮湿闷热,四壁都挂了蜡烛、点了灯笼,灯火通明。
也正因为这里特殊,所以在这诏狱里头最吃香的武官并不是几个刑官,而是采买香油、蜡烛的武官,这里头有房间上百间,每日都必须保持灯火通明,糜费的灯油、蜡烛等物极多,据说三五天一次采买,都是成车成车运来的,自然给了人刮油水的机会。
当然,这种钱还是算得出的,每月能有多少油水,掐掐手指头也就知道。还有一种油水是看不见的,那些犯官被押了进来,家属们为了人犯在里头安生,自然是拼了命的往里头塞银子,十两、五十两甚至千两,就像是无底洞一样。
所以能进诏狱在锦衣卫内部确实是一件顶大的肥差,有的人想混进来,不知求告了多少人,动用了多少层关系。只不过……那也是从前而已。
到了弘治朝,所谓的油水都成了一场空,锦衣卫势微,甚至到了指挥使连一个言官的弹劾都害怕的地步,再加上这诏狱本就是拿捕犯官,可是当今皇上对官员颇有纵容,在这种情况之下,从前人满为患的诏狱,一下子门可罗雀起来。哪里还有什么油水。
因此,在这弘治朝油水最丰厚的就是掌灯的锦衣卫,至于其他人,都有点儿苦哈哈。
苦哈哈是一回事,可是这诏狱的恐怖却从不曾减少一分,这些在外人看来恐怖到极点的校尉们,此刻却纷纷匍匐在柳乘风的脚下,柳乘风穿过狱房,沿途卫戍的校尉纷纷拜倒,郑重其事到了极点。
这些闲的蛋疼的家伙们,消息最是灵通,每日就是琢磨这卫所里的家里长短,谁不知道,这柳佥事是谁,这可是就卫所里真正说话算话的人物,人家要是看你不顺眼,明日就可以让你在这京师脚下消失,人家若是瞧着你顺眼,一句话便可以让你富贵加身。
因此对柳乘风,谁也不敢怠慢,柳乘风走过去,上下官员、校尉跪了一地。
柳乘风在一处牢房门前驻足,诏狱的一个刑官亲自为柳乘风开了门,在这刑房里,李东栋与那王乘风相对而坐,李东栋显得有些不耐烦,用指节敲着桌子,还在尽量耐心的询问,而王乘风则是面带微笑,抿着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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