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是弘治皇帝的肺腑之词。顶点小说
他觉得从前,总是拘泥于古人的经验,却是框住了自己。
迎着海风,不知何时,他的思绪,开始渐渐的开阔。
某些时候,他会冒出一些从前的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念头。
列祖列宗们,就真的是对的吗?古来的贤君们所做的事,照着他们的方法去做,就成的能将事走成吗?
而今,已弘治十四年了。
弘治皇帝登基已十五年。
十五年来……又做到了什么呢?
他抿着嘴,却将这心事,藏在心底的深处,依旧微微笑着,不置可否:“这海里……朕没瞧见海鱼,可有的人,却能将它们找到,并将他们捕捞上来。这海里,朕也不知所谓的航路是什么,可却有人能追逐至天涯海角,将其标注。别人不敢去想的事,他们敢去想,别人不敢去做的事,他们敢去做。”
弘治皇帝吁了口气:“眼下,我大明天下,最缺的,恰恰是这样大胆的人。”
他说着,似乎身后的群臣,感受到了弘治皇帝话语背后的某种深意。
可他们不敢做声,因为他们也被这汪洋所震撼了。
朱厚照和方继藩站在朱厚照较远的地方。
弘治皇帝朝朱厚照招招手:“太子方才在做什么?”
朱厚照吓了一跳,忙道:“儿臣冤枉哪,儿臣什么都没有做。”
“……”弘治皇帝凝视着他,原本无心的话,却似乎一下子,挖掘出了朱厚照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滚开。”弘治皇帝厉声呵斥。
“噢,儿臣遵旨。”朱厚照耸拉着脑袋,乖乖的退到了一边。
方继藩低着头,窃笑。
朱厚照朝他悄悄龇牙,低声道:“怎么着,本宫就猜着了,父皇一定会说,有人多么忠勇,有人多了不起,接着,又要学曹操东临沧海一般,说出自己求贤若渴的心思,父皇就是这样的,屁大的事,或见了啥,都要感慨一番,他咋那么多感慨呢,你说这人该吃吃该睡睡多好,非要自寻烦恼。”
每一次朱厚照暗地里非议自己的父皇,方继藩都不做声,自己又不傻,还真以为我方继藩有脑疾啊,我跟着你瞎咧咧,那才怪了。
朱厚照挤眉弄眼:“待会儿寻条船,我们出海逛逛?”
这是礼。
因而,銮驾依旧还留在天津卫。
方继藩作为前哨,代天子前去迎接,而接下来,方继藩再引徐经前去拜见天子。
方继藩站在码头,看到了船影。
那残破的人间渣滓王不仕号,晃晃悠悠,方继藩看着那船影,突然……觉得海风吹的自己眼睛,揉了揉,泪水便落下来。
朱厚照道:“老方,你哭了啊。”
朱厚照永远对这种事感兴趣的,自来了天津卫,就对方继藩寸步不离。
方继藩擦干了泪:“风吹进了眼睛,这里风太大,好可怕。”
朱厚照冷笑。
方继藩举起望远镜,努力在那大船上,寻找熟悉的身影。
可他失望了,船上……好像……并没有看到徐经的影子。
“这个家伙,这个时候为了表示激动,站在船舷上,朝为师这里挥手的,若是再舞起一方蓝头巾,效果更佳。”
方继藩不禁抱怨。
心里……却有点儿难受了。
没心没肺,只是自己的表面而已。
其实……自己是真的爱徐经这个门生的啊。
师徒这么多年,就算是一条狗,都会有感情,可某些可耻的人竟在背后瞎咧咧议论,认为自己铁石心肠,这些人,该拉去打靶。
………………
徐经本是该站在船头,因为他知道,恩师若是得知自己将从天津卫回京的消息,便是天塌地陷,也一定会来这里迎接自己的。
他早早的准备好了望远镜,就等靠近港口的时候,寻觅恩师的身影。
可是……到了这最后关头,他竟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终于还是哭了,没有了在宁波港的洒脱,想到自己的恩师当初和自己相距天涯,而如今,却又近在咫尺,两年多来心里所藏的想念,在这一刻,彻底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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