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毕竟年轻,抗造,这也是他屡屡作死的本钱。
朱厚照现在的身体倒也算好的,吃过了米粥,一夜的疲乏便一扫而空了,毕竟后半夜,他还是悄悄地打了一两个时辰的盹儿,所以虽然现在膝盖疼的厉害,已感觉这双腿不是自己的了,可在宦官的搀扶之下,却又精神起来,不过……
太皇太后心疼地看着他,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弘治皇帝气得七窍生烟,却也无可奈何。
好在,太皇太后心里藏着事,暂时还顾不得秋后算这边的帐,而是道:“皇帝,太子乃是国家储君,他身边若是有离经叛道之人,妖言惑众,这可非国家之福啊。这个方继藩,哀家当真没有针对他的意思,只是,他写出了这般妖言,留在太子殿下身边,实是让人不放心。”
弘治皇帝忙道:“方继藩此人,是有不对的地方,孙臣已打算好好的教训他了,他毕竟年轻,时刻的敲打一下,自然也就晓得是非了。”
似乎有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意思。
“哎……”太皇太后却是叹了口气:“说是这样说,可是哀家啊,昨日受了这个惊吓,是一宿没有睡啊。”
说到了此处,殿中之人,脸色俱都变了。
弘治皇帝再怎么袒护,就算是太子这儿求情,可有什么用?害得太皇太后寝食难安,难道就因为一个方继藩,而让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身子垮了吗?
张皇后竟是悄无声息的一声叹息,她原本还以为,事情有转圜的余地,不过现在看来,结局已经注定了。
方继藩……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天皇老子来了,也已无用了。
一旁的朱秀荣缳首,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甚是担心。
弘治皇帝此时哪里还敢说什么,噗通一下,拜倒在地,眼眶微红道:“孙臣万死,令祖母不安。”
“不,不是你的错,也非是方继藩的错。”太皇太后摇摇头道:“哀家不是要打要杀的人,你说的是,他毕竟是个孩子,只是走了邪门歪道而已,将来……确实也并非不是可塑之才,他是南和伯子嘛,他的祖上是有功劳的。哀家只是不敢将其留在太子身边啊,其他的都好说,不妨让他去南京吧,给他一个千户官也可,总之,万万不可将他留在京里和太子厮混了,太子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这涉及到的,乃是祖宗的基业,皇帝,你说呢?”
弘治皇帝犹豫了一下:“秀荣的病……”
太皇太后顿时明白了,朱秀荣,还指着方继藩来看诊呢,她便道:“全天下,莫非只有他一人能治脑残不成?哀家不这样看,征辟当初治疗方继藩的大夫入宫就是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真是把所有的后路都堵死了。
正在此时,王艳又进来,蹑手蹑脚的道:“娘娘,普济真人请见。”
“哦?”太皇太后不禁觉得意外。
她原以为普济真人大抵这两日,就会让人将批判的文章呈上来,谁料到,竟是这么快,甚至亲自来了。
或许……是看了那些歪理邪说之后,大动肝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