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道:“我也去瞧瞧。”
那老御医却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方继藩道:“咳血……这可就不只是伤寒这样简单了。”
“正是。”老御医苦笑道:“这也是下官所担忧的地方。”
说到此处,哽咽难言。
咳血出来的时候。
弘治皇帝和萧敬都预感这一次可能病的很重。
而最大的可能,就是痨病。
这个时代,民间对于痨病,可是谈虎色变,哪怕是亲儿子,都不敢病床前照顾了。往往是寻一个地方,让病人一个人住着等死,谁也不敢靠近。
毕竟……此病是几乎治愈可能的。
弘治皇帝见他如此,也只好叹口气:“好吧,难得你如此……这些年……这些年……”
“陛下就不要说话了,好好歇着吧。”萧敬起身,小心翼翼的给弘治皇帝解下了头上的通天冠。
弘治皇帝就这么披头散发着,萧敬道:“不会有事的,陛下是仁厚之君,万寿延年,何况,列祖列宗们,都在天上保佑着陛下呢……”
他一面俯身给弘治皇帝解通天冠,泪水却是一滴滴的落在省下半躺着的弘治皇帝身上。
“要不,请齐国公来瞧瞧?”
“不要请他。”弘治皇帝斩钉截铁:“女医梁如莹,也一并随公主出宫……至于皇后张氏……让她……让她去陪一陪秀荣吧,她要看着她的外孙出生……”
正说着,外头宦官入殿,远远的站着,而后拜下:“陛下,齐国公和刘御医求见。”
弘治皇帝皱眉。
这方继藩果然是曹操啊。
说他来,他就来了。
弘治皇帝刚要张口,说朕圣体违和,不见。
方继藩便心急火燎的进来了。
那刘御医,只进来,却也远远驻足。
方继藩道:“儿臣见过陛下,儿臣听说,陛下咳血了,儿臣特来诊断。”
弘治皇帝摆手。
见他站的近,带着几分怒色道:“朕这几日,身子确实有些不适,可这些,自有女医和御医给朕诊断,何须你来?平日你便游手好闲,不专心做正经事,却是狗拿耗子,今日来此,岂不是越俎代庖?退下。”
方继藩眨眨眼:“陛下生的,可是痨病?”
弘治皇帝道:“不是,不要多想。”
方继藩手指着刘御医:“刘御医说的,他说他拿自己全家人头作保。”
刘御医吓尿了,瘫在地上:“没……没这样说过。”
弘治皇帝却是瞪了刘御医一眼。
方继藩道:“陛下,儿臣略通医术,还是看看,诊断看看才放心,请陛下容儿臣放肆了。”
他居然徐步向前。
弘治皇帝皱眉,碰到这样的大疾,有的人是避之如蛇蝎,也有的,却是上杆子跑来,非要凑这热闹。
弘治皇帝心思复杂无比。
哪怕是天子,得了此瘟症,这人情冷暖,也有感受。
譬如那殿中角落,一个个瑟瑟发抖的宦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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