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外头有宦官进来禀报道:“娘娘,太子和齐国公来了。”
一听到太子和齐国公的名字,张家兄弟就脸色难看了……想走。
说到这里,朱厚照惆怅起来。
新学之中,最推崇的乃是同理之心。
以往的时候,朱厚照也喜欢逗弄女儿家,他是个不计较任何后果的熊孩子,现在已算是好了,历史上的正德皇帝,甚至强抢良家妇女呢。
可因为和这些女工们待的久了,这才知道,原来她们不只是怯弱和娇柔,也有自己的心思。
朱厚照咳嗽一声,又道:“那儿的许多女工,身世都很可怜呢,她们打小便不被父母所看重,被刻意的冷落,家里的活儿,都是她们干的,做的不好,还要挨打挨饿,听了外头有银子挣,她们的父母便将她们送去做工……”
朱厚照道:“我记得有个叫刘二女的女工,她手臂上有许多的伤痕,都是被人打的。”
张皇后听罢,不禁唏嘘,心里也泛起同情。
她现在虽是一国之母,可也不是什么豪族家出身,自己过世的父母对自己还算不错,可这样的事,她也并非是第一次听见。
只见朱厚照继续道:“倘若将来到了新作坊,有人欺负她们,却不知她们会怎么办,她们胆子小,逆来顺受惯了……”
张皇后听罢,突的看向梁如莹。
梁如莹垂头,俏脸绯红。
张皇后道:“你脸怎的红了?”
梁如莹道:“娘娘,臣女……”
张皇后便道:“本宫倒是有眉目了,这些女工倒是可怜的很,往后哪,若是她们有什么冤屈,让她们来寻本宫,本宫给她们做主了。这些女孩儿,都是正经人,安安分分的做事,哪一个不比人强,陛下呢,可是对这生产之事是很放在心上的。若是她们都受了委屈,本宫可怎么肯依。”
朱厚照听罢,眼眸一下子亮了,心情一下开朗起来,刚想说什么。
方继藩却道:“娘娘,我看这很不妥。”
“嗯?”张皇后看向方继藩:“怎么,难道你可以看着她们受了委屈,不管不顾吗?”
方继藩道:“娘娘,儿臣以为,娘娘只是单凭说要保护她们,想来也是无济于事,娘娘可以护的了她们一时,能护的了她们一世吗?这世上,身世可怜、处境堪忧的人,不胜枚举,娘娘又护的了几个人?”
张皇后皱眉。
她本想说,能护一个是一个。
可方继藩却道:“儿臣以为,当务之急,不是靠娘娘一人之力,而在于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娘娘可以鼓励女子们读书,学习学问;娘娘也可以倡议制定新律,保护这些可怜的女子;娘娘甚至还可以招募一些人手,在京里挂一个牌子,让那些遭受委屈的女子前来声张冤屈,只有如此,事情才可以办成,否则,若只凭娘娘的恩典,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张皇后听罢,眼睛顿时明亮了几分。
她一下子,竟有了主意。
于是,看向方继藩:“你觉得,本宫可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