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样做是不对的。
尤其是那徐俌,一直都在南京,为朕分忧,朕若是对此不闻不问,实在说不过去。
反讽?
弘治皇帝一脸诧异。
徐俌继续嚎哭道:“鹏举在方继藩的教导之下,而今,已是知书达理,还识字了,身子,也比从前结实了许多……”
“最紧要的是,这小小年纪,竟已有了孝心,陛下啊,老臣……欣慰啊。再想到,此前老臣对于方继藩各种诽言,老臣心里惭愧万分,今日……这些话,不吐不快,若是不说出来,老臣……这数十年,便活在了狗的身上,老臣这辈子,没有欠过别人的人情,只受过陛下的恩典,可今次,却是承了方继藩这教孙之情……”
他扬起手,二话不说,就是给自己一个巴掌:“老臣真是有眼无珠,今日……特来见过陛下,就是想要对陛下说,几日之前,老臣对陛下的话,陛下万万不可放在心上,更不要对方继藩,有任何的苛责,陛下乃是圣明之人,明察秋毫,心里也自有明断……”
“……”
殿中寂静无声。
朱载墨似乎对这位自称魏国公的有了印象。
因为徐鹏举总是说,你们再揍我,我就告诉我爷爷。
他低声道:“陛下,这就是魏国公吗?”
弘治皇帝此刻,却对徐俌的话,充耳不闻。
眼看着魏国公徐俌哭的真切,再细细想来,自己的孙儿,和他口里所说的不也一样吗?身体强健了,能识字了,有孝心了。
一个这么大的孩子,有此三样,这可不比三十岁的人金榜题名要差。毕竟,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比,不客气的说,别人家的都是垃圾啊。
弘治皇帝看向方继藩。
方继藩也似乎觉得有些意外。
心里却是感慨,不愧是魏国公啊,深明大义,看来我大父,当年将你爹从土木堡里背回来,这人算是没白救,我方继藩代表我的大父,很欣慰啊。
“来,来,来。”刹那之间,在这震惊过后,弘治皇帝已是心花怒放,看来,这些孩子,都被方继藩教的很好,大明多一些俊杰,没什么不好,他笑吟吟道:“给魏国公赐坐。”
有宦官搬了锦墩,又有人搀扶着魏国公坐下。
徐俌唏嘘不已:“陛下,这方继藩,真是神了……”他破涕为笑,哈哈笑道:“陛下是有所不知啊,臣那孙儿,从前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这一次,老臣见了他,真是焕然一新,他孝顺的很,还给老臣,送了一支笔,不只如此,他还能行礼如仪了。”
“老臣,真是欣慰啊。”
弘治皇帝觉得徐俌的话,真是句句,都说到了心坎里。
没错,朕的感受,也是如此。
弘治皇帝道:“方继藩,你来。”
方继藩便站出来,努力使自己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毕竟……脸皮厚也是有烦恼的啊。
方继藩慨然道:“臣在。”
那魏国公徐俌,只顾着说话,竟没想到,方继藩竟也在此,他一脸诧异,却是一脸欣赏的看着方继藩。
弘治皇帝道:“魏国公的话,卿家可听见了。”
方继藩惭愧的道:“哪里,哪里,魏国公乃是臣的尊长,他能对臣有此评价,臣实在惭愧,言重了,太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