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南京那个所谓的孝慈太后连藩王都敢扣押连孙相都敢得罪。她还会在乎我等几个商贾的利益吗?”朱统锐挑了挑眉毛自嘲地反问道。作为世居南京的皇族他或许是唯一一个溜出来的人。当然就朱统锐本人而言他早就同朱明皇室划清了关系。说他是一个带有皇族血统的商人更为合适。
“那她就可以枉顾整个江南缙绅的利益吗!那女人简直太不知天高地厚了。钱大人他们怎么会扶持这么一个无知妇人掌控朝政。这简直是在将大明的江山社稷当儿戏!”江元奇愤愤不平的嚷嚷道。
“江会长你可不能这么说啊。人家好歹也是正统的太后她的儿子也是正统的皇储。你们徽州缙绅不是一向支持正溯的嘛。怎么?这会儿又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了吗?”郑蜒福阴阳怪气的反问道。
原来徽州以及江南等地向来正统观念深入人心。文人士大夫在这些地区也有着难以预计的影响力。就算是当地的商贾也同士大夫阶级有着千思万缕的联系。他们中的不少人甚至本人就拥有秀才、举人等功名。之所以会选择从商有些是因为科场失意考不取功名有些则是因为仕途不顺有了功名却得不到官职。当然出于连年的兵荒马乱他们中也有不少弃官从商之人。由于这些商人亦儒亦商的身份因此人们又称他们为“儒商”。儒商或许是最有中国特色的一个阶级。作为商人他们往往自视甚高看不起象郑蜒福之类的海商。作为儒生他们却又被文人士大夫所鄙视排挤。算得上是一群自强而又自卑的群体。他们中的许多人终其一生都在想提高自己的地位得到正统社会的认可。因此这一次在暗中资助隆武帝的缙绅之中江南两淮等地的儒商占了很大一部分。而郑蜒福所讽刺的也正是这一点。
“郑会长这算什么话。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先帝的为人大家伙也是有目共睹的。可谁曾想到如此英明的中兴之主会突然驾崩。而现在的孝慈太后简直就是一个泼妇。她完全背弃了先帝在世时的承诺。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必再为皇室遵循什么了。”江元奇理直气壮的说道。其实对于在太后与相之间的选择徽州等地的儒商们一开始还是有些犹豫的。但随着何腾蛟抄没交易所与银行后江元奇等人在心中终于做出了最后的选择。他们是儒商而不是纯粹的儒生。他们也知道什么是交易并且遵从契约与信用。既然皇室先撕毁了先前的契约那他们也不必再遵守什么信用了。
“好了。我们就别在追究谁对谁错的事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现在要讨论的事眼前的事。”王霖生又一次和稀泥般的打圆场道。他虽然也知道了江元奇等人先前同隆武帝接触的事。但总的来说他还是能理解的。毕竟做为一个商人无论在什么时期都不容易。能给自己多留一条路就多留一条。但现在南京那里似乎已经堵死他们的路。想到这儿王霖生不由扫视了众人一边正色问道:“也就是说我等究竟该站在哪儿一边?”
“这还用问当然是站在相大人一边咯。”郑蜒福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
“我等当然知道是站在相大人这边。问题是相大人这次回来究竟会扶持谁上龙椅。是太子?还是众多藩王中的一个?”江元奇抬杠似地瞪了郑蜒福一眼道。
而众人也觉得江元奇说到了点子上。于是纷纷点头窃窃私语着开始讨论可能的皇帝人选来。然而就在众人专心的讨论之时从房间的角落里传出了一个年轻声音道:“依我看孙相谁都不会扶持。她只会扶持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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