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脸色变的阴沉起来,那生番蛮夷既不知好歹,那便莫要怪本官手黑心狠了。
正月初六,大同府。
一场雪过后军情司大营中,泥泞的校场上。
“起!”
吕安惊恐的叫喊起来,装牙舞爪,被一个彪形大汉抓着衣裳竟举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后扑通落地,全身剧震摔的龇牙咧嘴,哄笑声起,吕安恼羞成怒抓起一把烂泥,糊了过去,却被那高大的汉子轻松避过,吕安觉得一张面皮火烧火燎,气炸了。
“来!”
那粗豪的汉子一声训斥,吕安咬牙翻身爬起来,又扑过去。
扑通,那精通蒙古跤的汉子使了个绊子,吕安踉跄扑到在泥泞的地上,吃了一嘴泥,死也不肯爬起来了。哄笑声中,吕安索性认栽了,这个天天虐待他的师傅竟是个蒙古人,摔跤好手,天天将他操练的欲仙欲死,几天下来吕安也皮糙肉厚了。
身体摔打的结实了,脸皮也厚了,这位是打小苦练摔跤的蒙古人,咱一个庄稼把式出身的乡下人,摔不过他也在情理之中。
嘿然一笑,那蒙古汉子露出豁牙,嘟囔了几句蒙语。
“放饭!”
一声吆喝,校场上新入伙的江湖好汉,西北后生们都解脱了,龇牙咧嘴的爬起来,排着堆乖乖的去吃饭。吕安一屁股坐在长条板凳上,全身上下每一个关节都酸痛,龇牙咧嘴,坐他对面那位江湖好汉也强不到哪里去,揉着酸痛的腰骨面色十分痛苦。
吕安也看出点门道了,这军情司是因材施教。
他是练过一些摔法的,上官便找来个蒙古人教他摔跤,对面那江湖汉子是使刀的,便随着一个哨官习练刀法。这种教法好不好,吕安也说不清,只知道这些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好汉爷,这些天都被收拾服了,稍有不从便大棍子砸过来,那能不服么。
上了菜,饭厅里响起一片哧溜哧溜的声音。
两个菜一个汤,白面馍馍管够吃,吕安觉得吃饭是这地方最幸福的事情,敞开了吃,这些个江湖好汉,西北的后生,如狼似虎的军兵一天吃掉的银子,吕安估摸着得用大车拉,饭桶都盛不下。这地方真是诡异呀,先是将人饿个半死,又将大家伙当猪仔养,好没道理。
吕安吭哧吭哧吞着白面馍馍,却打死也不愿意走了。
这些苦他在塞北给人当护卫,也吃过,左右都是吃苦玩命,还不如做个饱死鬼。正吃着饭,便瞧见一队军兵牵着马,带着大包小包的行囊往外头走,没人敢议论那些军兵,只顾埋头吭哧吭哧的吃饭。吕安心中却是一沉,这天寒地冻的也要出差事么。
这两菜一汤白面馍馍不白吃呀,吕安心中叹了口气,却又打起精神多吃了两个馍,这个世道吕安算看清了,练就一身万人敌的本事,不会吃亏,这样想着,看着那豁牙的蒙古汉子反倒有些顺眼了。
官厅中,气氛融洽。
年关一过,军情司便轻骑四出,悄无声息间加入西北,西南战局。
丁文朝给每一个出战的部属发银元,安顿家眷,没有家眷的便发银元好好玩几天,送走了一个熟悉的部属,丁文朝心中一声轻叹,为了这大明中兴也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