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里,视线中俄骑越来越近。
“拒马!”
炮兵阵地前方,嘶吼声中十排长枪兵纷纷竖起长枪,准备迎接重骑兵的冲击,一阵爆豆般的铳声过后,冲锋中的俄军枪骑兵纷纷栽倒,骄傲的骑士老爷们一个个随着战马轰然倒地,摔的筋断骨折。
顶住了,陈演精神一振,异变骤生。
尾随枪骑兵冲锋的那些胸甲骑兵,却突然变阵由横队变成纵队,竟绕过如林的枪阵兜了个弧度,避开明军凶猛的正面炮火,斜刺里冲杀而至,来不及调转炮口的明军炮兵连一阵慌乱,最靠外的一个炮兵阵地便被汹涌而至的骑兵冲上斜坡,瞬间崩溃瓦解。
陈演大吃一惊,此时警醒过来心知他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他的心太大了,死死握着五千关宁骑兵,想打反击,却没有保护好他的炮兵阵地,轻敌终于酿成大错,他应该早早将五千关宁骑兵放出去,保护侧后方的炮兵连,心中懊悔却也晚了。他会犯下这种严重的指挥失误,还是受了旧明军战术的影响,思维惯性。
旧明军打仗是把大炮顶在前头,中军马队就是用来打反击的,这便是思维的惯性,让熟读兵书的陈演不自觉的犯了错,总想着将中军马队死死握在手里,以备不测,却疏忽了对炮兵阵地保护。时代便了,旧明军那套呆板的战法早已过时,却仍影响着大明将领的判断力。
亡羊补牢,陈演慌忙将骑兵放了出去,试图挽救他的炮兵阵地,此时却晚了些。炮兵阵地上,轰隆马蹄声中,毫无抵抗之力的炮兵被冲进阵地的俄军砍翻,撞飞。
张水子眼睛一瞪,回身嘶吼道“跑!”
身后,还在试图调转炮口的炮兵,固执的装填着弹药。
张水子心中发急领着几个老兵飞奔过去,连踢带踹,用刀鞘将炮兵们打的抱头鼠蹿。有了榜样,被骑兵冲击的炮兵们纷纷仍下大炮,转身逃跑,潮水般往自家大营里跑去,一群老兵的喝骂嘶吼声中,大批炮兵逃离了阵地,保全了北征明军中最重要的作战力量。
张水子赶跑了身后的炮兵连,领着一伙奇兵队锐卒霸占了炮兵阵地,竟大咧咧的布置起防御。土坡下面,前后左右尽是奔腾的骑兵,两千奇兵队百战精兵占据了五六个土坡,躲在大炮后头又是一身雪白披风,竟一时未被俄骑察觉。
居高临下,一队俄骑奋力打马,高大战马死命扒拉着地面,往坡上冲。
张水子嘿然一笑,咒骂道:“兔崽子,急着投胎么。”
砰砰砰!
身侧,一个个百战锐卒躲在大炮后头,举起火铳,鬼鬼祟祟的瞄准了打,人手一杆枪管格外细长的线膛铳,打的远还打的准又都是神射,一阵凌乱的铳声过后,战马悲鸣声响成一片,土坡下一个个俄军骑兵莫名其妙的栽倒,在凌乱的铳声中竟马失前蹄,乱作一团。
发了铳,一个个老兵便又缩了回去,将大炮当成掩体,取出小铁锤敲打着装填。
砰砰砰!
又是一阵杂乱的铳声,乱成一团的俄骑在土坡下打转,竟被高处射来的弹丸打的灰头土脸。很快有俄骑发现了躲在土坡上,大炮后头打冷枪的奇兵队,暴怒的俄军骑兵纷纷打马,三五成群往突破上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