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防!”
李平桂扯着嗓子吼了起来,战壕中一营明军纷纷起身,纷纷爬出战壕退到胸墙后头,装填,列出层层叠叠的排铳阵。左右两翼数道胸墙后头,一营营明军正在集结,列铳阵,胸前之间的狭窄通道里,每隔百米便布置了一门小炮,让前线的火力密度倍增。
正前方,灯火通明处,此时已是人仰马翻。
视线里,打头的俄骑中了陷阱,冲进了碎石蒺藜阵,战马悲鸣声中,烟尘四起,一个个俄骑连人带马掉进陷阱,或踩中铁蒺藜马失前蹄,纷纷栽倒,不多时又有一波骑兵疯狂的冲过来,打马绕过陷阱,踩着血肉模糊的尸体疯狂的冲向明军阵地。
“龟孙子,不怕死呀!”
李平桂小声咒骂,头回见到哥萨克骑兵军的夜间冲锋,还真是不怕死,喝了酒在马背上嚎叫着,一波一波往前冲,借着酒精的刺激挨了铳子,全身冒血还能挥刀作战。
“这伙蛮夷,比建虏八旗狠呐!”
身侧,副官啧啧叹道,原以为建虏八旗已经是天下间最野蛮的军队,却未料到碰上一伙更不要命的。
李平桂咧嘴森然道:“狠,便打到他服!”
帅营中,马城举着千里镜,望着前线灯火通明处,哥萨克骑兵军团的夜间冲锋,面色古怪。哥萨克人凶威赫赫,还真是全凭一个狠字,这骑兵军团冲锋便是一个不死不休,一如后世般无脑,却很有效,几个骑兵军组成骑兵海碾压过去,稍微弱一些的部队还真抵挡不住。
拿骑兵当步兵玩肉弹冲锋的,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前线,正在土木作业的几条壕沟里,上千明军工兵很快便被凶猛的骑兵海淹没了。陷马坑,缓冲带并未阻止哥萨克人的冲锋,竟是生生用人马尸体平推过来,一匹匹战马高高跃起,越过尚未完工的战壕便轰然倒地,更多的战马冲进壕沟,又拼命扒拉着爬上斜坡。
李平桂心中一软,便跑出战壕嘶吼起来:“趴下,趴下!”
“不要乱,趴下!”
前线壕沟中,残存的明军工兵有机灵些的纷纷趴下,将身体死死蜷缩着,将生死交给老天爷。
轰隆隆!
此时,两翼明军炮兵阵地终于完成了战备,十二个炮兵哨纷纷开炮,按照早已绘制完成的炮表进行夜间阻断射击。
“三刻度,急射!”
“放!”
两翼炮兵阵地上,一声声嘶吼,一阵阵凄厉竹哨声中,全速进行阻断射击的十二个炮兵哨,七十二门六磅野战炮倾泻着火力,瞬间,密集的炮弹呼啸着,低空掠过,砸进深夜里看不见的骑兵群中。李平桂指挥工兵蜷缩起来,躲避马蹄,便跑回胸墙后头锵的拔出战刀,身侧,是层层叠叠的火铳。
砰砰砰!
每百米一部的小炮纷纷发射,碎石激射。
一百步。
李平桂扯着嗓子嚎叫道:“放!”
噼啪!
胸墙后头瞬间暴起一片密集铳声,战马悲鸣声中,大批冲锋中的哥萨克骑兵栽倒。
噼啪!
后阵,竟同时暴起另一阵密集铳声,第二线胸墙后的明军竟不怕伤到前面友军,将铳口抬高一寸,闭着眼睛便是一轮齐射,朝天开枪,超越射击虽然没什么准头,等于乱枪打鸟,却也总能造成一些有效杀伤。
炮声一起,密集的铳声响成一片,萨沙上校脸色便刷的惨白了,意识到这一脚,怕是踢在了铁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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