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放了大假的马灿便寻了朱悦,带了几个亲兵溜到街上寻乐子,朱悦是个性子跳脱的,不理会男女之防,闲言碎语,一对小情侣便沿街走走停停,嬉闹游玩,将这恢复了生气的山城逛了个遍,走累了,便挤在一处酒楼里用饭,歇脚。
一个穿鹅黄色长裙的小娘子,一个穿大红军服的小军爷进了酒楼。
那掌柜的自是眼尖,慌忙将两人请进雅间小心伺候着,这时代敢在大街上随意走动的小娘子,当真不多,那便是非富即贵,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纨绔子弟,恶俗烂人干来招惹,纨绔子弟除非是天生脑瘫,没人敢招惹这等一看便知是出身显贵的小娘子。
一个娇俏的鹅黄色身影,在挤成一团的酒楼中出没,竟平添一丝亮色。
一对小情侣进了雅间,点了一份江鱼,一盘鹅掌,几样小菜便歇了脚,打开门听着那说书先生讲话本。
楼下,那说书先生正说到精彩纷成处,口若悬河:“古来豪杰称三国,西蜀东吴魏之北。卧龙才智谁能如,吕蒙英锐真奇特。岂知世乱英雄亡,后代贤良有孙子,张贼兵困蜀中危,百姓荒荒如乱蚁。中军主将是马灿,昂昂志气烟云飞,黄金铠甲寒光并,水银兜展帽盔重,除此威风真莫比,出身辽东郡王府。且说这篇古风,表的是辽东马灿,此人惯使杆神机铳,英雄盖世,英勇过人,当日辞了辽王,引兵五千,离了汉中,往剑门而来!”
那说书先生说的唾沫横飞,下首食客听的如痴如醉,气氛颇为炽热。
雅间中,朱悦喜滋滋叫了声好,唤来小二,一颗五钱银豆便赏了下去。
小二道了谢打了个千,马灿脸皮嫩便有些面皮发烫,含糊道:“这西南大捷的话本,这就说了上么。”
小二慌忙赔着笑:“回军爷的话,今日刚说,这一出叫后英烈传。”
马灿将那小二打了出去,听人在说他的那些事迹,面上发烫,朱悦却捂着小嘴咯咯笑了起来。马灿面上尴尬去搔她的痒,一对小情侣闹将起来,隔壁不免有人摇头叹气,人心不古,风气坏了呀。大明开国时编过一本英烈传,这一出后英烈传,正与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相映成趣。
隔壁,也有一干文人雅士谈古论今,指点江山:“到底是将门出身,有些见识,被他得了天下,总强过那张罗两贼。”
“正是,说他跋扈,不臣么,倒也未必。”
“跋扈总是有的,戾气太重,有伤天和。”
马灿一听便知,隔壁那几位不敢直呼辽王之名的,便是些自命不凡的川中士子,左右,两个亲兵已勃然大怒,欲拔刀冲过去砍人,却被马灿拦住了,训斥了两句,人家说两句便要挥刀砍人,不是坐实了一个跋扈的评语么,大明朝没有因言获罪的。
心中不悦饭也不下去,便扯着朱悦起身,结了帐,两人并肩到了街上。
军兵却净了街,将行人请至街道两侧,朱悦踮着脚尖张望道:“是谁来啦。”
马灿看着丁文朝骑一匹高头大马,缓缓行至,笑着道:“自是女中学士来了,走罢,带你去见识女中学士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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