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沿着道路一侧拘谨的走着,心中一声叹息城破了,江山易主,这是灭国之战呀。所幸城中明军军纪良好,没人来为难她一个弱女子,水仙便走走停停,避开街上一队队巡兵,一队队纵马狂奔的轻骑,往东门外俘虏营的方向走去。俘虏营是设在东城门外,墙根下,这俘虏营倒不如说是马圈。
原本就是养马的地方,不是马圈又是什么所在。
东城门,戒备森严。
水仙躲在墙角探着脑袋张望,看着城门处戒备森严的军兵,心中一凉,这辽阳城不禁出入却要严格盘查。她一个弱女子,望着不远处杀气腾腾,端着黑洞洞火铳,明晃晃长枪的军兵,自然便心生怯意,女子视名节比命还重要,又如何能被男人上下其手,将身子摸遍了还有脸见人么。
心中却又揪了起来,往常那位主子待她是着实不错的,人要懂得报恩。她伺候的那位主子虽是旗人女子,待下人却极和气,水仙心思单纯便想着主子如今落难了,她得报恩,便做了些吃食寻了个食盒,大清早的送来了。
正犹豫间,被一个军官模样的明军招了招手,水仙心中咯噔一下。
那军官手按腰刀走了过来,水仙慌忙中福了一福,行了一礼:“军爷万福金安。”
军官看着她干净利落苗条的俏丽模样,眼前一亮,便教训着道:“你一个弱质女流,不在家中好生呆着,跑出来做啥子?”
水仙心中砰砰直跳,将心一横屈膝跪下了,央求道:“军爷开恩,我来寻我家,我家侧福晋只送些吃食,迟些便走。”
军官看着她双膝跪在冰凉地面上,柔柔弱弱,可怜巴巴的,竟呆住了。
水仙只是不停央求:“军爷开恩,我家福晋是好人来的。”
军官看着她可怜样儿,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先是轻声说话,后来说话声便越来越大,情绪有些激动还说着水仙听不懂的大道理。
“我瞅着你这个小娘子,你是当奴才当蠢了呀!”
“瞅瞅,这莫不是就叫奴性,都来瞅瞅!”
那军官竟似越说越激动,水仙挽着食盒跪的更低,心中却很委屈,也不知怎的就犯了这位军爷的忌讳,委屈的紧。
“孙必正,你好大威风!”
不远处一身闷哼,那军官的叫嚷声戛然而止。水仙不敢抬头,只是耳中听到脚步声越走越近,跪低的身子没动,眼皮微微往上一抬便看到一双军靴,这是在贝子府当丫鬟多年练就的本事,情知此人身份不低。
那走过来的军官,冷冷训斥:“当街凌虐女子,孙必正,你白去了一趟兵学,就学到了这些脏心烂肺的东西回来?”
先前那军官尴尬辩解:“营头,实是这娘子太过,太过!”
那营官却冷冷道:“太过如何了,记你一过,滚吧。”
那唤作孙必正的军官尴尬的左臂锤胸,行了一礼,便面红耳赤的溜了。
水仙心中又砰砰乱跳起来,不多时,听到耳边传来轻声说话:“你随我来。”
水仙又是一礼慌忙爬起身,提着食盒头也不敢抬,低头看着那官爷脚后跟,轻手轻脚的快步走着,低头看着主子脚后跟走路,这也是在贝子府多年练就的本事,水仙心中笃定绝不会跌倒,更不会撞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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