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年纪长的那个美貌娘子应了一声,李平桂便失去意识陷入昏睡,这一回伤的太重,夜路走多了果然是会撞到鬼的,老子认栽。
十余日后,敖汉王城。
李平桂已经可以坐起来用些肉羹,却很窘迫,十余日间他动弹不得,两个美貌小娘子贴身伺候他饮食起居,什么地方都被看过,摸过了。最心惊的是年长的房娘,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侍女,这美貌明人小娘子赫然是已故林丹汗的一位妃子,这不是要了人命么,被林丹汗的妃子伺候了十余日这算怎么回事。
李平桂也不是楞头青,十余日来额哲天天来探望,小孩子心里能藏住什么话,言语间隐有拉拢之意。此事怕是难以善了,最关键这小孩子连姨娘都送到自己房中来了,已然以他的内人自处,总不能吃干抹净不认帐吧。死里逃生,李平桂也有些后怕,有些厌倦了常年征战,却又猛的警醒过来,色是刮骨刀,果然不假。
一个蒙古妃子就让自家沉迷了么,绝不会,然而宣娘这女子是不同的。
她是明人,她是大明杭州人氏,被当成货物卖到蒙古来的,人又美貌性子也柔柔的,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正沉吟间,宣娘柔声道:“将军可是有些为难,实不必如此,只怨房娘命苦。”
李平桂心中一软,尴尬道:“太妃言重,咱可不是什么将军,咱这个副哨官,呃,大约便是个百夫长,还是副职。”
宣娘柔柔的道:“奴也不是什么太妃,奴只是个侍妾。”
对着这柔弱的美貌佳人,李平桂也实在硬不起心肠,林丹汗帐中的明人女子能是什么人,千挑万选的江南佳丽,一等一的扬州瘦马,虽年纪大了些可也不过二十五六,正是鲜花盛开一般的年纪。这等江南美人儿柔柔的嗔怪起来,李平桂一个寒门子弟如何招架的住,不沉迷其中才是见了鬼。
两人在帐中柔声说着话,额哲在外面偷偷的听,稚气小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却有十分的孩子气。
帐外,则是另一番景象,一场盛宴。
北元汗庭许多年没有过这样一场大胜,各部护军如打了鸡血一般,将熬汉部瓜分一空,连一根羊毛也没留下。熬汉部约三万两千户被瓜分一空,各部都心满意足倒没有闹出分脏不均的丑事,三部共同控制的一座铜矿,一座铁矿,如今有了大批奴隶做苦工,那便是守着金山银山。
三部首领已经张罗着,将此战所得八千匹马,两万头羊送去山西和明人换粮食。
只可惜明人不要蒙古女人,不然还可以将女人也卖掉一些,经此一战北元汗庭元气大大的恢复了,有牛羊粮食的滋养用不着几年,又会是一个人丁兴旺的大部落。粮食充足,各部男人需要做的就是辛勤播种生出更多的男丁,那几千个敖汉部的小崽子养大了,也是勇猛的王帐骑兵。
又过了半个月,入秋之后各部陆续撤离,直留下一个残破的土城。
李平桂坐在御辇上,披着一床羊毛毯子,看着蒙古骑兵欢声笑语心中叹息,如今已经是崇贞三年的秋天了。世事无常,蒙古人曾经是大明的死敌,如今却是盟友,这有谁能想到呢,此时方知蒙古人为何喜欢掳掠,掳掠所得实在是太丰厚了,一场灭族之战带来的丰润报酬,就能让三个部落兴旺起来。
这便是大帅常说的战争红利么,李平桂心脏狂跳起来,这所谓的战争红利真的太诱人了,真能让人为之疯狂。又很疑惑为何我大明,堂堂天朝上国从未享受过如此丰厚的战争红利,不应该嘛,倘若每次征战都能享受战争红利,边军弟兄们也不会过的那么苦,他是三万卫出身的军户,早些年是尝过苦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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