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后,高处。
看着正在装填,齐射的部下新兵,李开元兴奋的大叫:“当真犀利,有此利器在手何愁虏患不平。”
左右一干将领,参谋也极兴奋,袁象升振奋道:“此铳真神物也,二百步外伤人仍有此威力,着实不凡。”
部下兴奋的议论声中,一干进士参谋冒起酸水:“以盾枪大阵为基,以铳手为指,如臂使指也,总帅,这也是西人战法么。”
马城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细细讲解,这算是西方方阵的一个变种,只是前排加上了盾墙防箭。因为西方同时代方阵面临的是同样使用火铳的对手,使用盾牌毫无意义,盾牌自然是无法防弹的。然而大明面对的却是大量使用步弓的建虏,用料充分的大铁盾便能起到极好的防箭效果,盾牌防不了铅弹,但是可以防箭呀。马城的本意是这个大阵,人人一手持盾一手持长枪,只是考虑到如此做法对士卒的要求实在太高了,机动性也太差才加以改良,最终大阵成型。
用料充分的大明棉甲,盾墙都是防箭利器,说话间已经打了三轮齐射,镇子外围聚集起来的虏兵被射杀一空,令旗挥舞凄厉的哨声又响了起来,盾枪大阵再次原地踏步,很快由踏步变成开步,掩护着抱紧火铳的大量铳手,压了上去。房前,屋后,房顶,稀稀落落的箭支逐渐密集起来。
顶在前面的盾墙叮叮当当,挡住了一些破甲重箭。
从高处射来,或者抛射的箭支落在阵中,身披一层锁甲,一层棉甲作战的长枪手倒下几个。
“进,进,进!”
有节奏的号令下,一列列长枪手迈过倒下的同僚,有序推进,长达一百步的推进整整承受了二十几轮箭雨。建虏擅射又凶悍,许多人躲在房顶起起伏伏,居高临下瞄准了射,大阵中倒下的士卒越来越多,连大阵掩护不到的火铳手也被射倒了一些,初此上阵的新军大阵松动了。
原本四四方方的严整大阵被射的杂乱起来,还出现了逃兵,随着大阵的稳步推进,承受伤亡再到大阵松动,众将的兴奋逐渐冷却下来,李开原脸色发黑拔出战刀,翻身上马便冲了出去,他的亲兵慌忙蜂拥而出保护着他,上阵督战。
一百多骑呼啸而至,李开原翻身下马在两军阵前暴跳如雷,却无法改变初战不利的战局。马城反倒哈哈一笑,命人打出撤退旗号,前线几乎崩溃的大阵如蒙大赦,在官长指挥下撤了下来。令旗左右摇摆两次,第二线又是两个大阵由原地踏步便成开步走,掩护着四个火绳枪营顶了上去。
镇子里正在大口喘息的虏兵也满心无奈,这样的大阵明军整整排了三个。
大阵压上,组织齐射,尖锐的竹哨声如催命符一般令人心烦意乱。
明军后阵,兴奋劲已经过去了,众参谋开始讨论新军的战场表现,检讨得失,脸上实在不怎么光彩,也难怪李开元暴跳如雷。偷袭战,骑兵已经在镇子里杀了个对穿还打的这么艰难,实在对不起武装到牙齿的那一身装备。然而马城却心情极佳,麾下明军终于在东方战场打出了排队枪毙,这值得大醉一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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