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城心如铁石,攻这衙门伤亡过大,杀红了眼的将士是收不住刀的,这世上纪律严明,秋毫无犯的军队是不存在的。那汉官全家老小被屠尽,红着眼拖着一条瘸腿,还要扑过来拼命,被一刀又砍在另一条腿上,多放了点血方老实了,死狗一样四仰八叉的躺着,双目无神看着天上大太阳。
官印,往来公文搜了出来,亲兵来报:“大人,犯官宁完我一名,是个参将呢。”
马城微觉意外,居然不是范文程,有些失望,然则后金此时不设文职,只有武职,一个汉军参将就是很大的官了。心中一动,命人给这宁完我止血,栓在马上带回去慢慢审问,总能问出些机密来。出了巡抚衙门又扑向官仓,四处放火,将城中屯粮一把火烧尽了,又在粮库中活逮了犯官鲍乘先。
稍一审问,便知城中后金大员,都住在东城繁华之地,不在此处,此处官最大的只有一个镶红旗参领,已经被天兵正法了,马城颇为遗憾,此时东城真奴应已集结起来,不太好杀了。这鲍乘先倒是极儒雅的,也极配合,马城贫瘠的历史知识里也不知此人,看他乖巧便带在身边。
命他将汉军降卒组织起来,烧了粮仓,又毁军械,大炮火药都尽数毁了。
鲍乘先很卖力气,命几十个亲兵催促降兵,将大捆的箭支,粮袋丢进火海中,尽数烧了,库银都集中起来装箱,大炮都用融化的铁水灌进炮膛,灌成了实心的大铁疙瘩,还将官印凭证都交了出来。将辽阳城烧了个七零八落,部属来报,建奴约两三千骑杀出东门,往沈阳方向逃了。
马城好奇问道:“为何要逃?”
鲍乘先惶恐答道:“天兵威武,那虏骑为天兵所慑,不战而逃了。”
马城又问:“逃的是谁,官很大吧。”
鲍承先越发恭敬答道:“回大人,是努尔哈赤之孙,大贝勒代善长子岳托,此贼先前纵兵掳掠朝鲜,人困马乏,才在辽阳暂做休整,不意被大人兵威吓的落荒而逃了,委实可笑,可笑。”
马城笑着命部署将千余汉军降卒,赶羊一般圈在一起,油然道:“你又是个什么官?”
鲍承先恭敬道:“小人先前是汉军正红旗游击将军,专管军粮转运。”
马城轻一摆手,周围部署一阵密集攒射,将干完活的汉军降卒尽数射杀,凄厉的惨叫声中。
鲍承先吓的扑通坐地,抖如筛糠:“杀俘不祥啊,大人。”
箭如飞蝗,半刻钟后人堆人,人叠人,一千多正红旗汉军尸体层层叠叠,是真的血流成河,都流到鲍承先手边了。
马城又温和笑道:“这辽阳可还有真奴?”
鲍承先哭天喊地叫道:“有的,有的,都在东城,都在东城!”
马城点头,来都来了自然要多杀些人,不杀的建奴痛澈心扉,如何能解锦州之围,正是这么个理儿。
正午,辽阳东城。
岳托已带着部署弃城而逃,东城之内遗弃了大批家眷,怕不得有几万人,此时也是炸了窝,以少量来不及逃的旗兵,老弱,妇人设了街垒,院落中尚有许多妇人,半大的童子往远处张望,人人手中都有兵器,弓弩。马城饶有兴致打量着,这伙山民占了辽阳花花世界,倒懂得享受,占了东城最好的宅院,都是家中奴仆成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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