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玉面微红,马城不由得微微一笑,进房瞧着一桌子饭菜,不由得眉头一皱,沉声道:“你又没有吃晚饭吗。”
“既不合胃口,便叫厨下再做一些。”
刑沅连忙道:“不用这么麻烦,在火上热一热就是,别这么浪费了。”
“你倒是个节俭之人。”
不久,丫鬟踮着脚尖走进房中,将饭菜拿去热了。
屋中,只剩下男女两人。
落座,马城突然道:“前日,警备局,内务部抄了你兄嫂的宅子,人也抓了,正关在警备局大牢。
“刑沅脸色刷的变了,有些苍白,却听见马城又道:“不过就在刚才,除你兄嫂,主谋,无关人等已经被释放。”
“且三法司以为,你父因教导子弟不利,罚金一万龙元,作为赔偿。
“刑沅听罢,感到有些惊讶,忍不住看了马城一眼。
却见马城眼睛一眯,凝视着她,道:“你以为如何?”
刑沅是个乖巧的,低着头,轻声道:“奴奴但凭殿下发落。”
“发落你作甚?”
马城一笑,不免有些恼羞成怒:“律政司,三法司都说不宜株连,我哪里还敢发落你?”
“啊?”
刑沅一呆,她觉得自己脑子似乎有点不够了。
她能够感觉到,这件案子非同小可,结案不会太简单,这些天她茶饭不思,惶惶不可终日,但是现在,听马城这么说,她却越发糊涂。
见她一脸茫然,马城却似乎开心了很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马城念头一转,强压下心中不悦,竟畅快的哈哈大笑起来:“罢了,此事从头到尾,完全是你兄嫂所为,确是不宜株连。”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兄嫂一家不免落下个流放万里,你可早作安排。
“刑沅这一回,听懂了,却不太敢相信,人道是,帝王之家无亲情。
这种刀光剑影,杀人不见血的争斗,真要她去切身体会,可以说是大恐怖。
忍不住,朝马城看了一眼,就见马城的脸色甚佳,不像作为。
她与马城朝夕相处,自然了解,此事便应是到此为止了。
“呼……“刑沅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连日压在心上的一颗大石,搬开了。
又闻得马城冷然道:“这次你家,怕是元气大伤。”
刑沅也不免真情流露,咬牙切齿道:“ 不冤,谁让他们闹出这种事情,死了倒好!”
“嗯?”
马城惊讶的瞧了过来,刷,刑沅顿时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了,她平时扮演的乖巧可爱,全破功了。
“哈哈!”
马城不免又放声大笑,笑声爽朗,这是他当年种下的因,如今得到了想要的果,求仁得仁呀。
“如今这三法司,律政司,可越来越不给本王面子了。”
“不错,当真不错!”
刑沅张大小嘴瞧着他,越发迷糊了,怎么有司连殿下的面子都不给了,殿下瞧着还……这样开怀呐。
翌日,沈阳。
沸沸扬扬的一宗惊天刺杀大案,终于尘埃落定,辽东三法,律政两司终究是顶住了来自那位殿下的压力。
两司认定,这是一起单纯的争风吃醋,引发的连环凶案。
除了身上背着人命的凶徒,判了个斩立诀。
主谋一家五口,却判了个流放万里,打发到美洲新大陆挖矿去了。
城外,家中。
李争鸣呆坐半晌,才喟然叹息:“这要是在崇祯初年……怕是,如此也倒罢了。
“一场惊天风波竟虎头蛇尾,在一月之间消散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