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岳丈为何如此上蹿下跳,为嘛呢,各地观风使四年任期满了,该重选了,他老丈人马秀才,这是憋着劲,想钻营。“
哎!”吕
安叹了口气,他老丈人能不能当上呐,够呛,纯粹就是瞎折腾。这
也不能全怪马老爷,这时节外头早开水一样沸腾了,到处钻营的士绅富豪如过江之鲫,这盛世呀,最不缺的便是大豪绅了。吕安将老丈人马秀才的书信一搁,很快便丢在了脑后,这些天他忙的脚不沾地,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王驾,可就在松江府,江边的方园歇着呢,警备局上下,谁敢有丝毫怠慢。吕安正有些纠结,亲兵来报,竟是王爷请提督大人,过府叙话,吕安这一惊非同小可,又心中狂喜,忙叫人预备沐浴更衣,总不好叫身上的汗酸味,惊扰了王驾。吕
安到底路程疲劳,躺在热气腾腾的池子里,想了会儿王前奏对,提醒自己,牢记了几点需得注意的事项,不多时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不久,亲兵轻轻拍了几下门,叫了几声,看没人答应,便远去了。
一觉睡到傍晚,夕阳西沉,余晖洒入窗内。几只归鸟横天而过,出短短的啼鸣,像被寒风冻住了似的,很快消失不闻。 吕安惊醒了过来,看了会儿窗外,赶忙跳了起来,冰冷的空气驱走了他的睡意,心中发苦,这下可坏了大事。外
头,又传来亲兵焦急的呼唤声:“大人,行了么?”
吕安收拾完毕,深吸了口气,开门出去,院中冷风吹来,他不由打个冷战。 不
想睡也睡着了,不想晚可以晚了,吕安只好换上一身笔挺军服,硬着头皮去对街的方园,面见王驾。傍
晚时,暮色下下,吕安安静站立院中,任风冷刺骨,动也不动,心中颇有些忐忑。这
方园却又比寻常人家的园子,气派了许多,园中奇石林立,小桥流水,端端正正的江南田园风格。这方园是谁的产业呐,前首辅长子方世鸿,现任南京通商总理衙门,第三把交椅的方大人府上。在
院子里站了片刻,不久,一位虎背熊腰的亲卫,走过来施了一礼,沉声道:“吕大人,请随我来。”
吕安赶忙回了一礼,忙道:“有劳。” 说
话间,随那亲卫行至一处大院子,院子内外,张灯结彩,楼上挂许多的灯笼。天色昏暗,灯笼已然点燃,映照得恍如白昼。院子里站着不少人,有穿常服的,也有穿官袍,军服的,都纷纷看了过来,吕安嘴角抽了抽,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后背,手心都冒汗了。
亲卫急匆匆走了过去,低语一番:“殿下,警备局吕大人到了。”“
嗯。”马
城便抬眼瞧了过来,瞧见一个穿黑色军服的英武青年,面色窘迫偷看着他,也是一呆,又不免失笑。他瞧着这位警备局三品官员,不免觉得颇为有趣,别的官员来见他,都巴不得一身臭汗,行色匆匆的,脸上只写着四个大字,尽忠职守。
这位吕大人倒好,一身笔挺的军服没有半点褶子,一看就是新换的,眉宇间还有些睡眼惺忪,竟还是睡了一觉才来见驾,这还真是个老实人。微微一笑,环顾四周围人头攒动,又有什么小心思能瞒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