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不远处响起一声赞叹:“好气魄!”
放眼一瞧,一队官兵打从东南方,绕了过来,有骑兵,有步卒,有七八百人的样子,都穿着明军制式的火红棉甲。
一个将领骑马跑了过来,一记军礼,沉声道:“军情紧急,几位大哥对不住了,借性命一用!”
“哈哈!”
罗艺大笑了起来:“一百多斤,借给你了!”
军情如火,两人来不及寒暄便合兵一处,步骑八百在港口西北方展开,背靠着城墙列阵而战。罗艺往左右一打量,七八百步骑给了他点信心,城墙上的城防大炮也掀开雨布,露出黑洞洞,阴森森的炮口,对准了敌骑来袭的方向。然而很快,他的一颗心便沉了下去,举起千里镜看着来袭的骑兵,来的可不是几千人,而是浩浩荡荡,满山遍野的骑兵。
“兔崽子,倾巢而来呀!”一
旁,那方面孔的年轻校官,年纪还不满三十,瞧着声势浩大的敌骑,骂骂咧咧了起来。
罗艺微一点头,说道:“不全是骑兵,打头的是精骑,后头都是些骑马的青壮,一打就散。”
那年轻校官一呆,将信将疑的举起千里镜,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大哥,敢问?”
年轻校官不敢怠慢,小心谨慎的探了过来,低声问道。
罗艺便傲然挺直腰杆,豪迈道:“不敢当,江北左营奇兵队,罗艺!”年
轻校官呆看着他,不久,便诚心诚意的低声道:“原来是辽宁江北标营的大哥,大哥,这个仗怎么打?”
罗艺一亮出退伍前的番号,便将这年轻的校官吓住了,江北左营那是正牌子的辽军呀,人的名,树的影,响当当的辽军爷爷。眼睛一瞪,罗艺露出了辽军本性里的峥嵘,从褡裢里抽出他的火铳。“
有马的,带种的,跟老子冲!”
罗艺自然不是去送死的,他打了老鼻子仗了,心里明镜一般,大军压境瞧着声势浩大,很是吓人,其实骑马行军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骑兵长途奔袭更是如此,大队人马会拉成长长的行军队列,又人困马乏,正该引兵击之,这时候万万不能退让。这
时候一退让,叫敌骑从容整队,换马,集结起来,则大势已去。说那时,三百多条精壮的汉子,多数是从军不满三年的新兵,一个个生长在盛世大名,将荣誉看的比天还大,纷纷打马上前,响应号召。罗
艺瞧着这些不怕虎的牛犊,哈哈笑道:“咱爷们,杀他姥姥的!”“
杀他姥姥的!”
再一瞧西北方乌压压,遮天蔽日的敌骑,罗艺心中咒骂着,这都躲到万里之外的新大陆来了,还是逃不开征战杀伐,他是命该如此呀。他杀人杀的多了,生死也看的淡了,最后看一眼这富庶的土地,艳阳天。
“出!”一
骑当先,枣红色的战马蹿了出去,三百余骑迎向来犯之敌,火红棉甲在天地之间,离弦之箭一般蹿了出去,竟不可一世。西北方,敌骑渐渐的近了,果真如罗艺所料,长途奔袭的敌骑,拉成了长长的行军队列,正在十里开外城防大炮的射程之内,停下来整队。十里,在轻骑兵的铁蹄之下,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