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坚不摧的河上堡垒,用于海战也有其独特之处。前头,河道骤然拐了一个大弯,水师士卒手忙脚乱的落帆,减速,调整航向,呼啦,便于折叠保存的软帆落下,这便是大明船工吸取了西式战舰的营养,由心灵手巧的大明女子亲手缝制的软帆,长长的桨
叶如水,船速降低了一大截,旗舰上挂出了准备作战的旗号。过了这处河湾,再行数十里便是俄人的城市。临战兵危,邓承志握了握手中刀,他本就是水师步战队所属,如今率部归建,心中不免得意非凡,他的同袍们还远在千里之外玩泥巴,陷在贝加尔湖畔的烂泥
里艰难跋涉,小爷的兵,却已然兵临城下了。
咯吱!首尾相连的战舰在河湾处转向不灵,被湍急的河水一冲,战舰剧烈的摇晃起来,一团大乱,邓承志一个趔趄却又站稳了,如钉子一般死死钉在甲板上,这也是家学,他祖父是谁,万历年间大明水师名将邓
子龙呀,当年援朝战争时的大明水师统帅!
邓承志是精通水性,水战的,这在大明新军中是为数不多的良才。家学渊源,他可是抱着祖父所著阵法直指,兵戈集长大的,对水战他算是半个专家,只是欠缺一些实战经验罢了。
咯吱!有些混乱的战舰在河上打着转,激起的水花落在甲板上,粗鲁的咒骂声四起,邓承志对部下的粗鲁并无不满,他还记得祖父在兵书中尝言,军伍中人还是粗鲁一些,野蛮一些才好,邓承志深以为然,不野
蛮不粗鲁还能叫军队么,军队是要杀人的!
喧嚣声中,他的心思却飘到了别处,飘到了朝鲜。
月前朝鲜国贞明女王,命特使不远万里送来一份旌表,说朝鲜国君臣感念邓帅邓子龙的再造之恩,发动军民在鸣梁海战旧址,给他战死的祖父修祠堂,建雕像,由朝鲜百姓世代供奉香火。邓承志颇不以为然,将那份旌表往脑后一扔,不理不问了。他心中颇有些鄙夷,这身后哀荣来的也太晚了些,整整晚了三十年,晚到连他这个子孙辈都要娶妻生子了,早些年朝鲜君臣做什么去了,三十年
前怎的不感念大明再造之恩,狼子野心呢。心中想着事情,船过河湾,面前竟是豁然开朗,足有五十米宽的河面上,桨叶翻飞,三舰飞出,首尾相连摆开阵势,加速冲向五十里外的俄人坚城。面前景物豁然开朗,一片平坦,邓承志精神一振,腾腾
腾大步下了舷梯,下层船舱里他的部下鱼贯而出。
“列队!”嘟嘟嘟,尖锐的哨声中,平底三等大福船在拖船拉拽下,驶过河湾,重归航道,尾随打头开路的五艘战舰,露出狰狞的阵容,浩浩荡荡杀向坚城。贝加尔湖分舰队实力稍弱一些,为了防备西边的奥斯曼帝
国海军,只能分出三艘主力舰参加北方战役。然而,明军却又祭出了看家本领,造大船不易,便又动用了数量不少的蚊子船,再次祭出了小船装大炮的搏命战法。一时间,宽阔的河面上,数十艘小船驮着十二磅口径的大炮,尾随三艘主力舰,杀气腾腾的奔着俄人的城市去了,竟真如张开血盆大口的蚊子一般,穿梭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