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西北延绥镇出身的小卒,轮不到他去送死。
瞧着一个个同僚站了出去,披甲,喂马,吕安便心中发急了。
心中一急,热血上冲便闪了出去,单膝跪地抗辩道:“标下愿往!”
一片甲叶响动,左右同袍纷纷闪了出来,喧嚣声竟然将吕安的吼声淹没了,人人都想着建功立业呀。吕安被同袍围住了,心中发急又不敢站起来,将心一横竟扯着嗓子嘶吼起来。
“标下精通枪盾马战,家传的!”
“我爹吕长海,单骑冲过鞑子的阵!”这一嗓子十分突兀,竟然将数百同袍都吼的愣住了,一双双眼睛瞧了过来,吕安面上便烧了起来,偷看一眼,瞧着总制大人看了过来,心中不免又得意起来,小爷咱也是将门虎子。丁文朝倒是真的瞧见他
了,吕长海此人他是晓得的,新任的甘肃团练指挥使么,正三品大员。
瞧着那虎头虎脑的青年,丁文朝直咧嘴,这是哪个混账东西,竟然将西北重镇甘肃正三品大员的儿子弄到了他的麾下,他竟还蒙在鼓里,如此这般就更不能让他去当选锋了。
“你跟着某!”
正三品团练指挥使的儿子,自然不能轻易便折了,日后见面不好交代呀。吕安轰然应诺起身,没当成选锋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却稀里糊涂成了总制大人的亲兵,这上哪说理去。
一同忙乱后,三百选锋挑了出来,披三层甲,人人都穿的鼓鼓囊囊。
“出!”丁文朝最后在麾下锐卒脸上扫了一圈,一摆手,三百铁骑轰然应诺,牵着马,出瓮城,上了吊桥。城上,孙世选呆看着辽镇铁骑,连人带马半吨重的分量,将吊桥踩的咯吱作响,心肝狂跳,生怕那些铁骑
将吊桥都压垮了。
回过神来,瞧着主动出击的铁骑,他魂飞魄散竟尖叫起来:“出不得呀!”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瓮城上响起一片惊呼声,上万南京青壮,百姓都吓呆了,惊呼乱叫成一片,以寡击众可也不是这么个打法,这兵力悬殊也大了。三百选锋之后,两千军情司铁骑倾巢而出,森然有序,牵着马,踩过吊桥出
了聚宝门。丁文朝翻身上马,抖一抖身上三层甲胄,咧了咧嘴,许久没有上过阵了,竟有些生疏了。
将枪盾横在马背上,轻夹马腹,吕安觉得心中踏实了,战马缓缓踱步到大人身前。这时候他觉着给总制大人当亲兵也不错,他死了,也不能让人伤着大人一根头发。丁文朝高踞马上,瞧着他这新收亲兵,提盾夹枪,背上竟还背着一杆与众不同的短柄大刀,将自己弄的粽子一般,哈哈一笑。这一笑,让吕安有有些窘迫,别人都是使骑枪佩马刀的,就他一个使大刀的,
总是有些不自在。
“还真是家学,哈哈!”哄笑声中,两千铁骑操控着战马缓缓加速,伴随着南京百姓惊恐的叫声,劝阻声,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