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乱兵大约十几万,以遣散回家的各地旧军为主,还裹挟一些市井无赖,泼皮混混,遮天蔽日呀。
军情如火,方从哲面色铁青,魏国公揉着额头发呆。下首十余位将领面色古怪,任谁都晓得这乱子,就是南京大小官员们惹出来的。旧军遣散可是有安家费的,按官职大小从几千块龙元到几百块不等,却足以保障旧军将士数年内衣食无忧,本不至于闹出乱
子。然则这些发给将士们的安家费,哪里去了,这可就说不清了,自然是被上下其手贪墨了。
各地旧军被遣散回乡,吃不饱,穿不暖,那还能不乱么。丁文朝冷眼旁观,心中冷笑,这江南是新政了,新政中一些关键的国策却迟迟无法施行,诸如辽东早已施行多年的观风使制度。辽东新政,民间推举德高望重的名流,乡绅,各行各业的魁首出来做观风使
行地方监察弹劾之权,早就是一套成熟完善的制度了。
然而这观风使一事到了江南,却迟迟推行不下去。倘若有观风使行监察,弹劾之权,那些贪墨遣散费的官员,可还敢如此肆无忌惮。说这些也晚了,江南水太深呀,丁文朝不无恶意的想着,不破不立,这一场大乱过后,新政应该再无阻力,可以顺利施行
了吧。
沉默中,方从哲委实按捺不住,催问道:“文朝,你手中有多少兵?”
丁文朝不假思索道:“禀方公,末将麾下有锐卒两千。”
“两千!”
“太少了!”
一片哗然,偏殿中将领们大失所望,两千还锐卒,两千兵力能干什么,摆开了连紫禁城都排不满,辽军虽勇可也太少了。
丁文朝不动声色,方从哲却强自镇定,叮嘱道:“国公爷,城中如今有多少能战之兵。”
魏国公黑着脸,尴尬道:“锦衣卫,三班衙役,各家护卫都算上,总归能有五六万吧。”方首辅脸色便越发难看了,连三班衙役都算上还不到乱兵的一半,这个仗还怎么打。丁文朝对两位大人的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思早就飞到城外去了,他压根也没想着守南京,他要进攻。他跟随少
爷在辽东征战多年,心中琢磨着这样的情势下,少爷又会如何做。以少爷一贯的作战风格,那自然是主动出击,拒敌于国门之外。他麾下集结了军情司锐卒两千之众,翻身上马,披了甲那就是辽镇铁骑,难不成还怕了区区乱兵么,土鸡瓦狗尔。这事儿丁文朝不打算说出
来,说出来怕吓着两位老大人,两位大人估摸着也不会答应。两千骑攻打十几万人,怕是两位老大人要吓懵了。丁文朝自是不会怯战,还野心勃勃,琢磨着这就是辽镇军情司成名的一战了,打好了名扬天下,再也不用被人骂成鹰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