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相觉得心中火烧火燎,从鼻孔里喷出来的都是热气。
“稳住了,稳住了!”
“听号令!”
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军官在前线奔走,一队队关宁子弟严阵以待,黑洞洞,阴森森的炮口正对着汹涌的敌骑,一排排火铳架了起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末日一般的景象,轰鸣的马蹄声中,前队鞑骑眼瞧这就要冲到河边了,瞧见那黑洞洞的铳炮,突然间混乱起来,慌忙勒马。
然则,后头视线不清的溃兵仍疯狂打马,根本不管前头还有同袍族人,前有堵截,鞑骑一时大乱,前头的咒骂呼喊着,,却挡不住后头大队的前冲势头,有些人躲避不及被撞的人仰马翻,自相践踏。
夏国相举着千里镜,看着前线大乱的鞑骑,异常亢奋。
“结阵,结阵!”
夏国相在后队大呼小叫,身侧一个个亲兵军官纷纷上前,弹压部属,大战在即那炭盆烧的通红,一根根通红的铁钎子从炭盆中抽了出来,炮手单膝跪地,铳兵排成三列,铳阵之间如林的长枪立了起来。这也是常年操练练熟了的。
“放!”
河岸边顿时铳炮齐鸣,马失前蹄,不成阵势的鞑骑轰然栽倒。
“放!”
一队队关宁军列队发铳,肆无忌惮收割着人命,夏国相顿觉扬眉吐气,似是觉得那些年在辽东吃过的亏,全找回来了。亡命逃窜中的鞑骑正面遇阻,人仰马翻,无头苍蝇一般向两侧散开,一头头撞在关宁军的火铳长枪阵前,绝望的试图找一条出路。
密集的铳炮声中,鞑骑似不畏惧生死一般,策马踏上结冰的河面。马失前蹄,不时有鞑骑连人带马在冰面上滑倒,后队却仍是争先恐后的往前涌。一轮炮火过后,火力密度一降,便陆续有疯狂的鞑骑冲过了河。
“据马!”
“虎!”
一个个轻骑惊慌失措撞在如林的枪阵上,被长枪刺穿,惊恐的嚎叫扭曲着,后队却仍前赴后继,一骑飞至,沿着族人以血肉开辟的通道,连人带马撞进关宁军阵中,夏国相面前千步开外,一名异常凶悍的鞑骑,施展精良骑术挂在马侧,一手持盾,一手持矛。
此人骑术,战技都很不凡,高速冲锋中以铁盾护身,挂在马侧直取炮阵,手中长矛竟猛的一挑,一盆炭火便被挑的高高飞起,火星四溅,尚未燃尽的炭火漫天飞舞,将明军炮手吓的抱头逃走。
啪啪啪!
那骁勇鞑骑冲翻了一群炮手,却被几个明军军官拔出手铳,射翻落马。
“灭火,灭火!”
几个军官大步冲过去,咒骂着将散落一地的炭火踩灭,所幸被挑翻的炭盆没有引发火药爆炸。夏国相吓出了一脑门的白毛汗,惊魂甫定,却又哈哈大笑起来,半生戎马受的委屈,愤懑,随着放肆的笑声全出尽了。
“狗鞑子,也有今天!”
夏国相笑的放肆,畅快,当年肆虐辽东的建虏也是这样骁勇,然而时光荏苒,明军却不是当年的孱弱辽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