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一部的人马,不懂列铳阵么,你的官长是哪一个?”
那七尺高的军官颇为不满,低声训斥,吕伢子也不含糊,耿直道:“咱是清涧团练,你又是哪一部的!”
那军官大为错愕,上下打量着他,恍然道:“团练兵么,好汉子,咱们是湖北标营。”
吕伢子耿着脖子不屑道:“湖北标营,没听说过!”
这就是个愣头愣脑的货,被那军官拽住铳阵心中正羞恼,面色涨红,吕伢子最恨别人看不起他,一咬牙抱着火铳又冲了上去,挤进密密麻麻的铳阵,那湖北来的军官瞧着他背影,微一愣神便哈哈一笑,心中不免赞叹陕兵骁勇,敢战,名不虚传。
顶在湖北标营前头的竟是陕西团练,民壮,这让初来乍到的湖北军官十分错愕,陕西团练这样能打,这说出去谁敢信呐。
“发炮!”
前头,此时鞑兵已进至百步,轰轰轰,扁都口北侧山坡上铳炮齐鸣,得到加强的明军防线以炮火,密集的排铳火力与鞑兵对射,鞑兵则躲在花丛灌木中放箭,惨烈的对射中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伤亡,明军铳阵中,不时有士卒嚎叫着倒下,鞑兵死伤的更多。
扁都口,南麓。
曹变蛟手心里捏着汗,瞧着对面的友军撤下去了,后撤了五百步重新组织了防线,还和鞑子战成一团。曹变蛟心中稍宽,前头,他的精兵也和鞑兵战在一处,隔着百步远的距离对射。曹变蛟麾下三千陕骑,下马步战,战斗力自是比团练,湖北标营强悍的多。
这扁都口南麓,比北坡要险要的多。
鞑军主攻北坡也是歪打正着,正打在明军防线软肋上,南麓这里鞑子投入的兵少,曹变蛟守起来没有压力,一排排陕兵发了三轮铳,鞑兵便被射的溃不成军,曹变蛟早按捺不住,抄起手边的大铁棍,拖着走,身侧数百亲卫,两营陷阵死兵慌忙从地上坐起来,拔刀出鞘。
“杀!”
曹变蛟不擅打防御战,见前头鞑子兵已被击溃,正连滚带爬的往山下逃,不能的便提起大铁棍,全军发起反冲锋,两营陷阵肉搏兵,在四营铳手掩护下突然发起反冲锋,居高临下沿扁都峡南麓,冲了下去。曹变蛟这般猛将,打仗便是十分刚猛,便如同他的亲叔叔曹文诏一般,三千骑敢追着数十万流寇打,也从未眨过一下眼睛。
沙沙,曹变蛟单腿撑地,用大铁棍保持着身体平衡,领亲兵铁卫从坡上滑了下去。
“喝!”
一条七尺大汉眼睛瞪圆了,提着根铁棍便如同凶神下凡,身侧是一千多凶神恶煞的陕兵,正挤在山谷中射箭,攀爬的鞑兵瞬间溃败,被曹变蛟所部冲杀的人仰马翻,曹变蛟这一个反冲锋过于刚猛,竟追着鞑子败兵一路杀到谷口,才被密集的箭矢射了回来。
曹变蛟被射退了,密密麻麻的鞑兵又涌进扁都峡。
扁都口要隘全线激战,此时,吕长海,曹变蛟,从河湟赶来布防的湖北标营还不知道,这连通西域的交通要隘,外头堵了多少人呐,西蒙古联军,少量俄兵,整整六万人被堵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