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一名衙役恭敬的快步进来:“见过太爷,太爷有何吩咐?”
“将税课局大使和水马驿驿丞给本县找来,马上!”
“是。”
没过多久,税课局大使就急匆匆赶来,毕竟税课局就在县衙三堂跨院。
“小人拜见太爷!”
李唐微微颔首,税课局大使是一个名叫来君诚的中年书生,这段时间李唐还没来得及将县衙内所有人都认识一遍,此时见到来君诚的第一感觉就是刻板。
“本县虽然到任一段时间了,可还没来得及询问税赋之事,今日有空,你便与本县说说吧。”
“是。”
来君诚随后便如同背书一般说道:“我昌化县有民四千三百五十七户、口两万七千八百九十二人,历来是琼州府的中下县,所得税赋数额并不多。”
“目前我昌化县收取的税赋大头有正役(向百姓分摊的各种公事杂费)、夏税秋粮以及火耗银,此外还有商税、门摊税、酒醋税、房地契税等。”
“就拿去年的税赋数额来说,咱们昌化县一共收取正役银三百二十五两七钱、夏税七百四十三两九钱五厘、秋粮两万一千三百一十八石,收火耗银二百二十三两一钱九厘,至于商税、门摊税、酒醋税、房地契税等,共收取三十八两一钱三厘。”
李唐听完不由得对这个税课局大使刮目相看,此人将昌化县的财政数据基本上都倒背如流,是个人才。
此外,李唐对此时昌化县的赋税之重也是瞠目结舌,光是火耗就有三成之重,全县四千三百五十七户人,一年要承担一千三百三十多两,平摊到每一户,就要承担三钱多银子,还要缴纳将近五石的税粮!
别看每一户的税赋数额不大,可此时昌化县的一户普通百姓,一年劳作到头扣掉吃喝拉撒等各项开支,恐怕也赚不到一两银子,甚至都没见过银子是什么模样,大部分都是以物易物,或者是使用铜钱。
而且此时百姓家里的一年收成,扣掉全家人的吃喝之外,估计剩下粮食都不够交秋粮的!
当然,这些税赋之中,只有火耗是留在昌化县支用的,正役之中有一部分是昌化县支用,大部分是要上交给琼州府使用。这也是昌化县用度困顿的原因。
“唉!”
李唐由衷的叹息一声,来君诚以为李唐是感叹百姓生活艰辛,于是抱拳说道:“太爷仁厚,我昌化县百姓的确太艰难了,今年又是一个大灾之年,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百姓破家了!”
“是啊,本县作为一县之主,自当为百姓谋福,还希望来大使鼎力配合才是。”
“小人一定竭尽所能,为太爷效力,为百姓谋福!”
“呦呵!”
李唐看着一脸正气、慷慨陈言的来君诚,心中暗道:“还是个中正之人,有能力、有追求,很好,此人可用!只是还需要敲打一番以观后效。”
于是李唐说道:“嗯,知道为本县效力就好,日后本县会看你的表现,为百姓谋福、为本县效力,如此才能在昌化县有个好前程,否则就是一条死路!”
来君诚见李唐语气不善,急忙说道:“小人明白,太爷的吩咐,小人一定谨记在心!”
“嗯,下去吧,好好做事,本县会看在眼里的。”
“是。”
来君诚刚走,水马驿驿丞赵庄群就急匆匆的赶来:“小人拜见太爷!”
李唐微微皱眉,只见此人身材瘦弱、小眼猥琐,身上还散发着浓浓的酒气,顿时不悦:“现在是什么时辰,你身为水马驿驿丞竟然敢带酒办事,好大的胆子!”
“太爷息怒,小人只是太过闲了。”
赵庄群急忙解释道:“太爷也知道,咱们昌化县的水马驿站早就荒废了,小人手下的马夫、水手也早就是空额,每日都没有什么事情做了,所以小人也就……”
李唐冷声说道:“所以你就如此自在了?既然如此,那本县以为,你就不用在水马驿驿丞的位置上待着了,从今日起就收拾东西回家谋生去吧!”
“太爷啊!”
赵庄群闻言顿时惨叫起来,虽然自己此时就是一个光杆司令,但是至少有些俸禄,平日里也可以凭借身份向百姓拿些好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所以此时被李唐罢免,赵庄群顿时如丧考妣,不断磕头求饶,李唐却根本不为所动。
“闭嘴!”
李唐直接喊道:“来人!”
两个衙役进来行礼,李唐指了指赵庄群,说道:“此人已经被本县罢免,即刻起逐出县衙!”
“是!”
赵庄群随即被衙役赶了出去,李唐则是思索了一下,在纸上水马驿驿丞的下面写上“王琮”二字,此人也是李唐手下的土匪。
至此,昌化县的巡检司、水马驿、皂班、捕快、壮班、衙门守卫这些要点全部被李唐控制。
当然,此时除了被任命为巡检的宋毅、被任命为水马驿驿丞的王琮在县衙之外,其余众人都跟着马川去了琼州府城,李唐只能先让宋毅和王琮先去上任。
同时,李唐也准备对六房的司吏敲打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