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围观之人也不少,场子中间坐着一个白发老人,老人手中一把二胡,站在老人旁边的是一个模样清秀的姑娘,捏着手绢正在用心的唱曲。
“沈昌,这些江湖卖艺之人,一般都是什么人啊。”
沈昌看了看下面不远处正在你来我往比划热闹的一男一女,瘪了瘪嘴。
“黄公子,这些江湖卖艺之人,一般都不是本地人,他们四处漂泊,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表演,他们也就是依靠这个维持生计,据属下知道,不管是杂耍还是唱戏,陕西的人最多。”
朱慈烺皱了皱眉头。
“故土难离,我想没有谁愿意离开家乡四处漂泊吧,这些卖艺之人,有一把子力气,会唱戏也是本事,如果能够在家乡耕种土地,安安稳稳的,何必四海为家,你记着,待会我们离开的时候,给他们一些钱财。”
沈昌点点头。
“属下记住了,陕西曾经数次遭遇灾荒,加上闯贼作乱,好多人被迫离开家乡,且陕西一带民风彪悍,习武之人颇多,所以出来行走江湖卖艺之人也最多。”
朱慈烺轻哼了一声,不再开口说话。
崇祯年间,不要说陕西,整个的北方都遭受了无数的灾害,这里面有天灾,也有**,真正的比较起来,官府带给百姓的灾害,甚至超过了李自成带给百姓的灾害。
官逼民反是明朝末年很多地方的写照。
能够有一身武艺出来卖艺算是不错了,会唱一首好曲子更是难得,寻常的百姓没有这等的出路,只能够成为流民,或者是加入到李自成的大军之中去。
沈昌肯定知晓其中的缘由,但不会说出来,朱慈烺也不会刨根问底。
喝下一杯茶,朱慈烺闭上了眼睛,对于他来说,这等休闲的时间太少。
沈昌依旧警惕的看着四周,还好整个二楼喝茶的人不是很多,其中半数以上是锦衣卫军士,这样的环境相对是安全的。
“好大的胆子,敢到这里来杂耍和唱戏。。。”
“走开走开,有什么好看的,快滚。。。”
嘈杂的声音传来,正在闭目养神的朱慈烺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楼下。
十来个地痞无赖气势汹汹的扑过来,他们一边驱赶正在散开的人,一边气势汹汹的指着道路左右两边杂耍和唱戏之人。
眼见朱慈烺的神色不是很好,一边的沈昌低头小声开口了。
“黄公子,这样的情形很常见,杂耍和唱戏之人,大都不是本地人,无依无靠,地痞无赖就爱找他们的麻烦,这些地痞无赖也是为了几个钱,只要杂耍和唱戏之人拿出来一些钱,就相安无事了。。。”
朱慈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想到的是德州知府韩垍。
在明末这个乱世,想要将地方治理的路不拾遗,那是天方夜谭,不过维持好一个地方的治安,这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难道说韩垍没有将精力放在治理城池方面,而是想着投机钻营吗。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什么。。。”
一声怒吼传来的时候,朱慈烺再次看向下面。
一个地痞无赖的手停在半空之中,他的前面正是那个唱曲的姑娘,原来这个地痞无赖起了色心,想要调戏姑娘,发出怒吼声音的是道路右侧的老人,老人怒目圆瞪,一只手捏成拳头,一只手举起了烟杆。
地痞缩回手,扭头看向老人。
“老不死的,敢乱说话,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