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县衙三堂的时候,吴帆徽是很小心的。
此次来到县衙,颇费了一番周折,吴帆徽不敢直接到县衙去,以他县试案首的身份,是可以去拜访知县大人的,可是县衙里面的很多吏员,都是贺氏家族安插的人,自己白天进入县衙,天不黑贺方振和贺泯宣就能够知道消息。
吴帆徽通过上次的那个衙役,约到了知县大人身边的小厮,与小厮在城北见面,简单说明理由之后,足足等候了三天,才在县衙休沐的最后一天,来到了县衙,直接进入三堂。
县衙每月的初一到初三休沐,这个时候吏员可以回家去歇息,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县衙的吏员基本都是本地人,他们与知县、县丞和主薄不一样,人家是有品阶的官员,做得好可以升迁,必须遵循朝廷回避的原则,他们不是官,不需要回避,且他们中间,只有很少一部分可能提拔为正九品的主薄,但也需要到外地去做官。
可不要小瞧这些吏员,他们是本地人,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知县大人发布出来的命令,需要他们去执行的,知县大人需要了解的情况,需要他们去搜集,而且知县一般几年之后就离开了,他们却依旧留在县衙,谁要是得罪了他们,那就甭想有舒服日子过。
县衙的三堂,其实就是知县大人的卧房。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入三堂的,甚至可以说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够进入三堂。
三声咳嗽传来的时候,吴帆徽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
“谦珏,我乃是米脂县知县,见你这个学生还要偷偷摸摸,可真的是有趣啊。”
卢为标的语气明显不好,不过这些话语,在吴帆徽听来,却如同天籁之音,看样子卢为标对贺氏家族果然有着很大的意见,同时卢为标对他这个县试案首,也是有好感的。
“恩师,学生也是无奈,事关重大,学生前来拜见恩师,若是被贺氏家族发现,他们定会添油加醋,无中生有,让老师的颜面过不去,如此学生也对不住老师的培养了。”
“好了,还没有见过十几岁的少年,如同你这样会说的,巧舌如簧。”
卢为标挥挥手坐下,脸色很是严肃。
“谦珏,不要以为你是县试案首,我就什么事情都会帮着你,不管是贺氏家族,还是吴氏家族,在我看来都是米脂县的家族,家族与家族之间的恩怨,我不好直接插手,还是以协商解决的为好,且这也是民间之纠纷,最好还是双反和解。”
“老师,若是一个家族诬陷另外一个家族,且背后的目的不一般,该如何决断。”
“说的轻巧,我知道你的意思,关键是哪里来的证据,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究竟相信谁的,说到底,这件事情也是你们吴氏家族的吴庆昙惹出来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就算是吴氏家族遭遇了诬陷,又能够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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