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士荣他们这一伙人便是这样聚集在一起,其中有逃奴以及家人,还有种地的乡民,山中的猎户,平时在山中平坦之处开荒种植,也去山上打猎、采药,勉强维持生计。
其中有个叫范江的猎户,有日上山打猎采药时,采到一棵百余斤的茯苓,这茯苓在麻城山中极为多见,但百余斤的,却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众人都说这是宝贝,几个人遂抬了进城,想要卖个好价钱多买点米粮。
哪知茯苓没有卖出去,却招来了城中恶绅潘香,见这茯苓奇异,也认为这是宝贝,又不想出钱购买,便带了十几个恶奴,将几人痛打一顿,抢了茯苓扬长而去。
这几人不但茯苓被人抢了去,还被痛打一顿,自是忍不下这口恶气,回到寨中便叫了二三十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带了家伙一起到城里潘香府上去讨公道,双方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一番乱斗之下,互有死伤。
潘香被人打上门来打死了人,立即就派了人往县衙报官,又送了县令银子,不一会就把这些人全抓了去,也不经审讯,报了几个领头的秋后问斩,其余的都送宁古塔披甲人为奴。
这下牵连的人就多了,被抓的人有十几个,大家把亲朋好友乡邻联结起来,一起到县衙门口要县令重新审理此案,那县令吃了潘香银子,自是不肯松口,一来二去又起了冲突,这次连县衙衙役都死了两个。
事情越发闹得大了起来,县令没法,只得报上黄州,黄州知府一听乡民造反作乱,也不问青红皂白,派了驻防清军前来辑剿。
那清兵有了军令,在山中见了结寨而居的,就都一把火烧了,何士荣他们这一群人,就是这样撵得没有了安身之所,昨日本想找个地方重新立寨,却在路上碰到清兵,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捉拿反贼,这才有了那场厮杀。
何士荣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什么。
谢铭舟却没有立即回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百余斤茯苓”几个字,他记得很清楚,在刘道真人留下来的手稿中写着一段文字:千年茯苓少则**十斤,多则百斤以上,其内茯神专益元神,若以之为主炼成丹药,可以凝练元神,开智补脑!
这茯苓多依松木而生,其内核心处,都裹有一块松木,松木周围这一块便称为茯神,然而普通年份的茯神,只对那平常人有些开智益神的效果,对修道之人并没有多少用处,只有这千年茯神,才是药中至宝!
一定要想法得到它!谢铭舟心下暗道,口中却问何士荣:“昨日那清军将领和那道士,颇有点本事,你知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何士荣道:“我们和那清狗见面就杀,哪里知道他们的底细?但那些清狗我们从未看到过,连道长也说他们有点本事,应该不是麻城黄州的,或许是那汉口过来的也说不定,”
谢铭舟又问道:“那潘香抢了茯苓,可有送给其他什么人?”
何士荣想了一想才道:“应该没有送给别人,他有个儿子头脑时常不灵醒,抢了去就是要用它来入药呢。”
谢铭舟放下心来,不过又怕夜长梦多,要是迟得几日,被潘香那傻儿子都吃光了,那可没地方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