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松紧张地问道:“就他自己回来了?”
“还带了一个老头,一个少年,说是都姓徐。”
“哈哈,我知道了,他们在哪,快带我去。”朱由松兴冲冲地就要去迎接,转过身看到王妃正在大翻白眼,赶紧收起欢喜地神情,说道:“母亲,有个很重要的客人从江南赶来了,儿要去迎接一下。”
“去吧去吧,都是重要的人,可别为了我一个无足轻重的老太婆耽误了你们的大事。”
邹王妃十六岁生了朱由崧,今年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再加上养尊处优,保养得宜,看着更加年轻。朱由松笑嘻嘻地说道:“您还老太婆,我看着活脱脱一个少女,要是我带您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妹妹呢。”
邹王妃笑骂道:“胡说八道,你再疯言疯语的小心我撕了你的嘴,滚去见你的吧重要客人吧,我要回府诵经了。”
朱由松大奇,问道:“您不是改信道教,供奉三清了么,念得什么经?”
邹王妃脸色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前几天我求了老君一件事,没有顺心,我再拜拜菩萨试试。”
朱由松:“......”
看着沐浴着圣光的汤白尼,朱由松突然想到,这两个人都熟悉天文历法,应该有共同语言才是,“汤神父,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肯定有兴趣见他。”
汤白尼大感兴趣,问道:“是个什么人?”
“是个和你一样博学的人,你见了就知道了。”
客堂里,徐光启端坐着喝茶,徐尔斗如同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东看看,西摸摸,不停的赞叹:“有钱!太有钱了!爷爷,你看这椅子,啧啧上等的黄花梨啊,降香黄檀那可是木中极品。哇,你看这花瓶,这质地,这色泽。”
张元化一脸鄙视,顾全他爷爷的面子,没有出言嘲讽。
徐尔斗身为徐光启的孙子,自小结交的都是权贵人家,但是徐光启为官清廉。这就使得他的这个孙子,在自己的公子们小圈子里,是最穷的那个。虽然自己没有,但是自己的朋友一个比一个有钱,所以徐公子眼光还是挺好的。一个人眼光高于自己生活水平太多,便是痛苦的根源。徐尔斗是深有体会。
朱由松兴冲冲地走进客堂,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哪个是徐大人?徐大人在哪里?”
徐光启不敢怠慢,毕竟是一个亲王,你背地里怎么骂他都行,若是见了面不守礼法,那就跟自己宣扬的奉公守礼相违背了。徐光启起身迎了出去,朱由松正想上前,身后突然传出汤白尼激动的叫声:“噢!保禄!你怎么在这里,我的朋友。”
徐光启也有点兴奋,说道:“汤神父,好久不见,你们不是去京城了么?”
朱由松奇道:“怎么,你们认识么?”
“大人,这位是我们天主教的保禄,我的教友,我们在南方多亏了他的照顾。”
徐光启微微作揖,当是行了礼,微笑着说道:“不错,王爷,万历四年下官在金陵入教,受洗的神父是耶稣会士罗如望,教名保禄。”
朱由松目瞪口呆,没想到徐光启不光学识渊博,还这么洋气。眼前这个一身儒服,标准的明朝士大夫,竟然是个基督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