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军政松弛,很多卫所都是目送沈慕鸿的军队而去,然后弹冠相庆。
每次大军所至,都没有敢出来一战,甚至缩首藏尾,生怕惹祸上身。
好在沈慕鸿的目的不在此,日夜兼程,一路向西。海上的战舰,已经彻底封锁了本来就不甚发达的海运。江南的粮食运到京城,只能通过运河了。
这一次,沈慕鸿身为主帅,有绝对的权威。再也不会出现上次开封,指挥不动那群悍匪的局面了。山东作为一个税收大省,一直负责北直隶一带的漕粮。
再加上明朝的马户政策,让山东百姓苦不堪言。
为了保证明军边马的供应,自明初以来,明政府强令山东等地农民充当养马户。
马户的徭役负担极其沉重,为保证养好马要付出很大代价,不仅耽误农业生产,而且当所养马匹死亡或种马孳生不及额时,还要赔偿损失,一贫如洗的农民不得不“卖田产、鬻男女,以充其数,苦不可言”,当时有人形容为“江南之患粮为最,山东之患马为最”。
这些马户,生来与马为伴,马术娴熟,常有悍勇异常之辈。
这样的人,自然不肯老老实实被朝廷欺负。所以山东历来也是造反大户。
正德年间,就出了刘六、刘七兄弟及杨虎等领导的响马盗叛乱。从一千多个马户,发展到差点打进京城,席卷南北直隶、山东、河南、湖广等广大地区的大乱。这些人的破坏力、战斗力可想而知。
沈慕鸿的队伍,虽然没有经过多少战斗,但是不断有人加入他们。一路行军,反倒越来越强大了起来。等到了兖州府的时候,登陆的一万人,已经发展到五万人了。果然不出沈慕鸿所料,用了十天的时间,他们就看到了河南的边界。
与此同时,张浩的骑兵,已经将郑州周围清场。
但是孙传庭的大军,还在路上,军令下去十天了,竟然还没有集结完毕。
陕西兵自顾不暇,京城防备空虚,半个河南被朱由松占了,其他半个还不够防他的。西南听调而来的狼兵,倒是在秦良玉的率领下,日夜兼程。但是他们离得太远了,远水解不了解渴。
孙传庭满腔抱负,但是无兵可用。其实这个时候,大明朝的威望还在。若是流贼乱民或者关外鞑子来犯,四处的勤王兵马,应该还可以源源不断。
但是这一次,是王室内部的争斗。靖难不过才二百年,那时候朱棣清算起当初的人来,腥风血雨,杀了多少的人。
而且福藩声势这么大,起兵的基础可比当初的燕王强多了。现在的朝廷,和建文朝更是没法比。
皇城内,朱由检心急如焚,嘴角甚至长出一嘴的水泡。
皇帝陛下走来走去,跪着的众臣一言不发。终于,朱由检停了下来,停在了兵部尚书田吉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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