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禄微微一愣,然后说道:“寨主的意思是,田家已经知道是咱们抢了农庄?”
刘炀点头说道:“田家是留城县的豪强,自然是有些手段的。咱们大队车马上山、下山,肯定做不到彻底隐蔽,田家想打探到消息并不是很难。”
“所以才会有这次运粮,而且我想那运粮的车辆里,多半也是没有粮食的,那些粮食应该还在各处农庄里!”
刘炀盯着洪禄说道:“你信不信,只要咱们过去抢粮,田家的五十多个家丁绝对不好打,拖延的时间一长,说不定留城县的衙役、乡勇就会赶来!那些衙役、乡勇也许没有主动剿匪的勇气,但是趁火打劫还是可以的。”
洪禄闻言不禁有些后怕,说道:“幸好寨主看出端倪,不然真的下山去抢,兄弟们就要吃大亏了!”
刘炀沉吟了一阵,笑着说道:“这次是田家下诱饵,咱们自然不能上当,但是本寨主却没说不下山啊!”
“啊?”
刘炀拍了拍洪禄的肩膀,说道:“田家已经将人马集中起来了,留城县那边估计也会集中人马等待咱们上钩,田家的各处农庄自然就变得空虚,咱们正好过去抢粮。”
两天后,傍晚时分,冯家村。
“家主,咱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戚山那些土匪还是没有露面,怎么办?”
师爷忧心忡忡的询问着,家主田超也有些吃不准,自己已经带着人马、车辆从戚山脚下经过,按道理山上的土匪不可能不动心啊?
“再等等,也许那些土匪胆子小,轻易不敢上钩。”
“可是小人担心,咱们田家的所有家丁和仆人都带过来了,城中的老宅,城外的农庄都已经空了,万一有个闪失......”
“再者说,留城县的衙役和乡勇只能壮声势,不顶用的,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田超不以为然的说道:“哼!一些打家劫舍的土匪而已,难道还懂得兵法,趁机去抢我田家的农庄?”
“这个,”
师爷迟疑了一下,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小人以为还是先收了这一场,免得......”
还没说完,田超便一把拦住师爷,然后瞪大眼睛看向东面,只见已经昏暗的光线下,极远的天边升起了一柱浓烟。
师爷也看到了这一幕,颤颤巍巍的说道:“那是、那是城西农庄的方向,咱们田家剩下三处农庄的粮食都囤积在那里!”
田超此时已经没了之前的沉稳,大叫道:“所有人立即撤回城西农庄!”
师爷则抓住田超的胳膊,说道:“家主已经来不及了,最好还是收拢人手回城去,先保证老宅无恙,然后再联络知县大人调动人马。”
“放屁!”
田超怒声说道:“农庄就是田家的命根子,要是没了,田家也就完了,必须堵住那群土匪,将粮食抢回来!”
很快五十多个家丁、一百多仆人便乱哄哄的向东赶去,田超、师爷和大部分家丁乘坐马车,一些家丁和全部的仆人徒步奔跑,没跑多远就已经有人累得跟不上,被落在后面。
半个时辰不到,田家两百多人的队伍便跑得稀稀拉拉,仓促之间甚至还有两辆马车半路翻车,十几个家丁被甩了下来,一人直接被驮马践踏而死。
等到田超等人赶到城西农庄的时候,这里的大火借助风势已经无法救援,熊熊火焰在农庄内外肆虐着,让田家众人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农庄化为灰烬。
“啊!”
田超愤怒的叫喊着,随即便有家丁过来禀报:“家主,附近发现了车马的痕迹,看样子是朝戚山方向去的。”
“追!”
此时田超已经失去了理智,任凭师爷如何劝阻也无济于事,当即让师爷自行回留城县去,自己带着已经累得晃晃悠悠的家丁、仆从赶往戚山。
同一时间,刘炀坐在一辆马车上裹紧了身上的厚毯子,但是依然被寒风懂得发抖,眉毛上已经结了一层白霜,如同八旬老翁一般。
“寨主,城西农庄距离冯家村只有十几里路,火光、浓烟都能看见,估计现在田家人马已经赶过去了,咱们就应该以逸待劳,在农庄打他们一下!”
刘炀诧异的看向身边同样裹着毯子的张屠,说道:“不错啊,还知道以逸待劳呢?有长进!”
“不过我看田家人马还不够累,咱们先回山寨,等他们一路追上戚山的时候,才算是以逸待劳。”
“寨主怎么知道田家人马一定会追上戚山?”
刘炀说道:“咱们断了田家人的家业,就算是天边也会追来的。”
随后刘炀心中暗道:“顺便将田家这个后患一同解决掉,免得被日日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