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祖永海彻底明白了,事情发展到现在,孔兴燮的背后到底有没有人暗中支持,孔家到底有没有结党,都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朝廷,具体说是阁老刘衍要办孔家,所以此事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末将领命,末将这就派人去京城!”
“嗯。”
祖永海从屋内出来之后,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暗道:“这下孔府算是遇到劫难了,恐怕将来衍圣公的名号都要受到影响了!”
七月十七日,孔府。
经过一个多月的探查,先是刘衍下令在全国范围内清查孔家的产业,随后又严令吴国金彻查孔家上下,让朝野上下、天下各省都震惊不已:朝廷竟然要开始查办衍圣公了,这是要干什么?
在这段时间里,别的地方的情况,只有一部分汇聚到了吴国金的手里,但是山东各地的情况,已经彻底查明了。
吴国金随即将孔兴燮提审出来。
在孔府的二堂上,被关押在府中一个多月的孔兴燮已经非常憔悴,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原本是十四、五岁的少年,此时却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
此时孔兴燮一看到吴国金,当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痛哭流涕:“大人啊!我真的没有结党,只是才继承了衍圣公的封好,对朝廷的一些政策不满,所以才几次上书朝廷,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啊!”
这些事情吴国金已经利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查明了,也知道孔兴燮只是少年心性,用后世的话讲:孔兴燮就是一个自视甚高,看不惯朝廷政策的“官N代愤青”。
根据孔府上下数百口隔离开审问的结果来看,也侧面印证了这个结果,不会有错。
但是此案却不能就这么结束,否则也对不起朝廷如此大动干戈。
吴国金冷笑一声,说道:“是吗?看来衍圣公很有骨气啊,对于看不惯的事情,敢于直谏,很好啊!”
“真的是这样啊!”
孔兴燮哭诉道:“还请吴部堂代为向朝廷禀报,千万不要冤枉了孔家!”
“那好!”
吴国金冷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衍圣公修书一封,就说自己之前的数次上书乃是自己年少无知、胡言乱语,将书信昭告天下。然后衍圣公再大张旗鼓的进京,向阁老、向陛下请罪,自请免去衍圣公和孔家的特权,如何?”
“这、怎能如此啊!”
孔兴燮说道:“如此一来,我孔家颜面何存,我如何对得起孔家的历代先圣啊!”
“放屁!”
吴国金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当年金人、女真人南下的时候,你孔家是怎么做的?投降胡人,当汉奸!”
“当年蒙古人南下,崖山一战十万军民跳海殉国誓死不降,汪洋大海浮尸漂橹的时候,你们孔家在干什么?投降蒙古人,当汉奸!”
“到了本朝,李自成的流贼大军糜烂天下,关外满清入关杀戮的时候,你们孔家在干什么?与流贼、满清暗通款曲,一旦国朝倒下,你们就会摇身一变,或是从贼、或是投降满清继续当汉奸!”
吴国金指着孔兴燮怒声骂道:“你们孔家贼来降贼、胡来降胡,没有半分气节,没有半分脊梁,你们却口口声声的谈论家国天下,插手朝廷大政方针,还在这里跟本部堂说颜面?你有何颜面可言!”
“孔圣人的颜面,都被你们这些不肖子孙丢尽了!”
孔兴燮被吴国金一通怒骂,当场脸色铁青,双眼一翻便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