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老大夫像模像样的伸出手放在那孩子的脉上,还不时摇头晃脑地皱着眉头,那古纳妇人似绷着一根弦一般,眼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那老大夫的动作和表情。约小半柱香时间后,那老大夫才把手从小男孩的手腕上拿开。
“大,大夫,阿西扎他……”那古纳妇人一着急,汉语就说得结结巴巴,后干脆就念出一串叽里咕噜地话来。
“大嫂子,你别急,让大夫慢慢说。”芸三娘上前拉了拉古纳妇人的胳膊,然后才转脸看向那老大夫:“大夫,这孩子没事吧?”
那老大夫先是咳了一下,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这娃儿气虚阳虚心脉鼓动无力,清阳不升,心脉失养;阴血虚亏,血脉不充,心脑失养,进而阴阳失调,脏腑功能低下而发头晕,耳呜,畏寒肢冷,腰酸腿软,疲乏无力。”
“大夫,这,到底要不要紧?”芸三娘和那古纳妇人被这一通话绕的晕里晕乎的,只觉得那一个个词听起来,让人觉得胆战心惊的。而一旁的白文萝却大概听明白了,那一通话意思似乎是说这孩子有严重的低血压,气阴两虚,身子极度虚弱,再加上被马撞伤后又咬着牙硬撑着,那身子才会一下子受不住才会倒下。
“这娃儿命硬,死不了,我给你开几方药,这段时间给他多吃点好东西补补,再注意别着凉了就行。”那老大夫也不管芸三娘和那古纳妇人是什么脸色,说完就起身开方子抓药去了。
“这……我,我的阿西扎到底?”那古纳妇人赶紧走到她孩子身边,她刚刚没听明白那老大夫的话,想要再问一下,却又不敢,只得满脸无措地看着芸三娘。
“大嫂子别担心,大夫的意思是孩子没事,吃了药后就会好的。”芸三娘也不全明白,只知道是死不了,应该……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那话却听得让人满心别扭,可眼见着古纳妇人这般着急,她只得委婉地开口安慰。
“我说,人要想不生病,关键还是要吃五谷,这药再好,也不能当饭吃啊。”那老大夫正在案桌那低头写着药方,这会忽然就插了一句进来。
芸三娘愣了一下,还未会过意来,白文萝便开口说道:“娘,他们可能还没吃饭,我出去先给买点吃的过来吧。”
芸三娘回过神,这才注意到那古纳妇人和那孩子的脸色不正常,她愣了愣,心中一酸,便点头道:“我刚刚看对面就有一家面点店,你先去那卖吧。”
“好的。”白文萝应了声,就转身出去了。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天空飘落下来的雪花就如捋棉扯絮,瞬间就模糊了视线。白文萝两手笼在袖中,微耸着肩膀,眯着眼睛,冒着雪小步跑到对街那家小面点店门口喊了两屉包子。
此时已是中午时分,店内已坐上了好些的客人,有吃面汤也有吃饺子馒头的。那老板正给其中的一桌客人端上几笼蒸饺,听到有客上门,马上就笑着应声道:“好咧,就来啊!”
“包起来,我是要带走的。”白文萝加了一句,边说着边掏出钱。
“白萝卜!”刚把钱掏出,她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这阴冷的雪天里,那声音显得异常的阳光清朗,白文萝一怔,怎么又碰到他了。
“你在这干什么?”赵武是人和声一齐到。
“买包子。”白文萝瞅了他一眼,把钱递给面点老板后,就接过那已用油纸包好的,热乎乎的包子。
“你怎么一个人?萧蜜兮呢?”赵武似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你不也一个人,赵文哥呢?”白文萝一边有些漫不经心地应着,一边琢磨着该怎么打发他。
“我哥他先回去了,你怎么在这买这个,这带回去不都凉了?”赵武说着就抬起眼看了看白文萝,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从知道这丫头以后会是自个媳妇后,他每次一见着她就觉得浑身别扭,完全不像以前那么自然了。特别是当白文萝用那双乌黑沉静的眼睛看着他时,他就感到自己在她面前似低了一截似的,明明他比她还大上一岁呢。
“给别人买的,我先走了。”白文萝说着就侧开身,就往对面走去。
为什么她对他说话的口气永远是这么平淡,为什么跟萧蜜兮见到他哥时的反应差那么大。赵武满心里有些气闷,想要生气吧,可一看那丫头的眼睛就又有些心虚。
“给别人买?谁?”他跟在后面追问。
“你不认识。”白文萝看了他一眼,语气里有逐客之意。
偏赵武不知是真没听出来,还是就跟她较上劲了,紧跟在她身边又问:“那是谁?”
白文萝走到对街后就停下脚步,然后一脸沉默地看着他。
“怎么不走了?”赵武被她看得一阵心虚,但却还是一脸无辜地问道。
这小子,就算这会找借口轰他走,他一会肯定会返回偷偷在后面跟上来。白文萝偏头一想,算了,反正萧蜜兮也知道了这事,他迟早也会知道,这样遮遮掩掩倒也没什么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