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又劝她,“刘姥姥是个耄耋之年,依旧面若桃花的女仙人。”
宋姐姐咧嘴一笑,“当真?”
我使劲点头。
姑娘们各自选了房间,都甚为满意。
几天时间,凤仙楼便布置妥当,可以开门接客了。
我望着四楼最东边那间屋子,暗自伤神。宋姐姐拉着我,“走,原来住在那间,咱现在还住在那一间。过去的总要过去,婉盈,你我协力,凤仙楼必能恢复往昔辉煌。”
瞧她踌躇满志,我也只得随着她上了四楼。
可她错了,最东边那间并非我的屋子,而是裴扬常年包下的房间。我瞧了瞧,竟然依稀闻得见裴扬身上的麝香味道,熟悉却幽怨。
我怔了怔神,猛踹一脚屋门。
“姐姐,将这屋子封上,谁也不得入内。”
我站在四楼花廊往下看,放眼下去就是整个凤仙楼的景致,九曲长廊,曲水流觞,这楼是爹十年前建的,据说刚建成的时候,在京城也是首屈一指的锦绣清丽。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了。
我和宋姐姐身上都还有些银钱,雇了些小厮,又引了些姑娘,生意竟也红红火火的做起来。
可我并不快活。脑中总有莫名的声音,“小姐,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老爷?小姐,瞧,厨房又给你做了桂花糕,戚老板……这个月的银子我能不能先结下来,那明明就是落红……那日相见……你还认得我么?我会保护你……”
我使劲晃着头。
那些声音便飘远了,不一会儿,又飘了回来。
是亡魂,是怨灵?还是仇恨与无奈?
除了刺鼻的油漆味道,一切与凤仙楼一样。
精湛的金底蓝字招牌,彻夜不眠的灯笼。
然而晓枫的房间,如今宋姐姐住,沉落的那间,她喜荷花,以前自外之内都是荷花图案或帘子,如今是望梅的屋子,里外都是梅花。
我怅然,回到自己的屋子。宋姐姐替我买的新的梳妆桌,杨木的,手艺精巧,而上面的铜镜是是西域刚来的工艺,镜子不若以往那样泛黄,看的出人的真实色彩,而我,一身素衣,一张素脸,那样苍白无力。
我随意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打开,里面竟是琉璃玉镯。我竟忘了它。
为了它敲破府衙的鸣冤鼓,为了它被知县大人打的皮开肉绽,为了它平生第一次冥顽不化。
玉,温润,人,暴戾。
我拿起那镯子,玉的冰凉透过手指传到心里。
泪也冰冷的,划过脸庞。
啪……玉碎了两截。
如今我又穿上男装,帮着宋姐姐打点生意,客人中有不少老面孔,心下也知戚樊宇便是于婉莹,却没有点破,依旧叫我“戚老板。”
我依稀回到了过去的岁月,颜三哥总是凶神恶煞的提剑护着我,晓枫总是无微不至却有些烦人的照料我,还有沉落,我一累,她就会替我捏捏肩,手法精湛,还有秋雁……每次关门放秋雁,我总有一种畅快淋漓一雪恩仇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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