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院里子嗑瓜子,瓜子是晓枫从乡下带过来的,才炒,脆蹦蹦的香。前些日子连阴雨,这些天却暖和起来,阳春三月,烟柳满皇都。
我眯着眼睛晒太阳,抱着我的阿笨。阿笨是我在隐岚村时家里的阿黄生的小仔儿。时间过的真快。离开凤霞村的时候阿笨小的跟只老鼠似的,现在我抱着他,都有些吃力了。
阿笨睡醒了一觉,用爪子挠我的裙子。晓枫上前来要把阿笨抱走,“小姐,你这么贵的裙子。这可是从西域来的料子。”
我很大度的摆摆手,“让它挠。”
平日里着男装,这裙子一年也就拿出来当着晓枫的面儿穿一次,臭臭美晒晒霉。还当个什么稀罕货做什么。
阿笨用鼻子在我的裙子上嗅来嗅去,然后闷哼了一声,很给面子的在我的裙摆上撒了尿。
晓枫赶紧拿帕子来给我擦,我心一沉,手一紧。
突然想到在隐岚村我娘给我的那块帕子,粗布织的。
那是一块突兀到让人愤恨的帕子。
其实,这不怨帕子,怨我。
那年,娘说你就要去找你爹了,听说那是个繁华的地界儿,姑娘家总不能像你这样天天在地里拔萝卜吃。你还是学学织布学学绣花儿吧。
我点头,好。
那粗麻布,我整整织了一个月,娘看了,叹了口气说,还好。隔壁的王婶来家里,问娘,“呦,这皱巴巴脏兮兮的一块是从哪里捡来的裹尸布?”
我躲进屋子哭了一场。
娘说,边角是织的不太好,中间这一小块还不错嘛。起码没有窟窿。她用剪刀剪了手绢儿大的方块,“娘来教你秀鸳鸯。”
我绣了半个月,绣成了一只荷包蛋。
王婶笑了,“婉盈你真有趣,真的和别的女孩子不大一样呢。”
我歪歪嘴:好吧。这许是上天赐给我的一种天赋呢?是什么人都能织出裹尸布,都能绣出荷包蛋的么?
我带着这种天赋,踏上了旅途。
爹派了一个打手模样的男人跟着我,叫颜让,昂藏七尺,粗眉大眼,我老不喜欢这种长相的。啧,没的半点儒雅,全身匪气。我唤他颜三哥。
他跟着我,不让我做这,不让我做那,不让我穿女孩儿的衣服,连糖葫芦都不让我吃。于是趁着一个月黑风高夜,我抱着阿笨,逃了……
很不幸,在逃的路上,我遇见了山贼。山贼抢了我的钱,并扬言要将我带回去做压寨公子,顺便劫,劫个色。
他们将我绑在马上,我一路狼嚎,引来了甚多野兽,却不想,也引来了他。
那日他骑着枣红色汗血马,黑色的头发随意绾于脑后,玄白色的袍子随风飘起,我隐约闻到了淡淡的兰麝香气,令人沉迷其中,即便沉睡千年也不愿醒。
他扬手挺剑,仿佛只是轻轻一点,就削了为首山贼的半片肩,露出森森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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