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日安分些,待结界一除我就找机会送你出去,不过那之
桃扇目光一瞬便冷凝下来,是呵,自己配不上,她多情的秦无色又凭何配得上!
“我宁愿以他永远不会爱上我为代价,至少,他也不会再爱其他人。”云清眸光遽然阴鸷森然,发出一阵诡异的沉笑,带着几分怅然,“在云苍时,我给他府上一名卑贱的下人,被迫嫁到大秦后,又辗转成了秦晟锦的妃子,这样的我早已配不上他,那么秦无色又凭什么配得上!”
“中蛊之后,不会再有七情六欲,即使他忘了从前,也不会爱上你。”桃扇口吻中带着丝丝自嘲,悠悠出声,“若他们真能解了清心蛊,或许也不算坏事……”
“怕他诊出你对秦晟裼施了清心蛊?”云清轻蔑一笑,凝望着她那张让人厌恶的脸,“你有什么怕的,这东西确实不错,若仆兰不真还没跑,我也想讨他一只蛊虫呢。”
许久,桃扇才担忧地开口,“方才玄飏带了个人来给殿下诊病,我怕……”
桃扇并不是很相信云清所说的,但事到如今万分之一的希望亦是希望,何况对着同样不会武功,且需她协助才有可能保命的云清,她才是把握着一切的那个人。
恰在半月前秦晟裼准备动身来南陵关时,云清找到她,说自己有办法让她成为一个完整的女子,且能够清除她体内的水银剧毒,条件只是带云清出宫随军一起到南陵关,找到华莲。
也是缘于如此,她要靠近重兵把守的毓秀殿简直难于登天,不仅是这个身子还不是完全的女子形态,她亦知自己中毒已深,一切的解决法子,只能依赖毓妃。
短短一月,秦晟裼已将毓妃软禁,但毓妃亦不傻,为了保住秦晟锦的性命,始终不肯完全说出秦延昭的解药。
而自己,又如何能取笑云清,她也是一样,为了一个求而不得的男人,将自己弄到这步田地。
“如今两军对峙,玄飏又设下了结界,眼下我如何能送你出去?此事先搁几日。”桃扇冷冷瞥了她一眼,被誉为云苍第一美人的云清,竟为了见一个男人而纡尊降贵打扮成这幅德行藏匿军中。
那名小兵蓦地凑了上来,双眸抬起,露出一张清丽白净的相貌,细长的丹凤眼死死凝着桃扇的容颜,眸光中透出无法掩饰地嫌恶,“如今大雉的军队就在百丈外驻扎,你答应我的事儿,何时达成?”
“好。”桃扇眸光一沉,跟着小兵的脚步心不在焉地走着,直至周遭已是一片寂静的林子才惊醒过来。
“桃姑娘,殿下的药煎好了,请你去取。”一名身材消瘦,小兵打扮的男子走了过来,微垂着睫毛,隐约只觉那张脸十分清隽。
桃扇瞥了一眼已半露出的手臂,紧咬银牙,竟是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瞅了一眼守在营前的几名秦军,想再在外面偷听一阵的想法也只得作罢,却久久不肯挪开脚步。
黑白子听得心尖儿直颤颤,果真是一家人,秦晟裼也好,秦晟煜也罢,一个个发起火来都极其可怕,也就秦无色最好,始终笑得那么美好……。
桃扇眉心一蹙,向来秦安阳就不待见自己,但今日没了秦晟裼在场她的言辞却愈发凌厉,还未来得及开口,又听她斥道,“还不快滚下去?这模样傻愣着是还嫌笑话闹得不够?”
秦安阳怒气冲冲地瞪着她,“蠢奴才,你是想将整个营帐烧起来么!”
“桃扇!”秦安阳厉声一喝,桃扇才惊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将袖袂上的火苗扑灭。
“师尊,殿下他……”黑白子眸光遽变,却在此时嗅到一股烧焦的味道,看到那张脸难免有片刻的晃神,而她,手中的干草早已燃尽,宽大的袖袂亦跟着燃了起来。
“如何?”玄飏仅是随口一问,心知秦晟裼只是被戾气波及较重才昏迷不醒,并无大碍,他也不过走走过场,一来以示御琅与大秦联盟的友好,二来断了黑白子再往秦无色那儿跑的心思。
他几乎都想脱口而出有无丝线可用,但见秦安阳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好在秦晟裼陷入昏迷,只得硬着头皮伸出手去探上秦晟裼的手腕。
秦晟裼的喜怒向来难猜,过去许多年,每一年开春时他便会在玄清观中清修一阵,每每都是黑白子负责照料他的饮食起居,多少是了解他的性子,比如不能碰他分毫。
黑白子虽是一根筋,却也听出了玄飏口吻中刻意打断的意味,嗯了一声便走过去,秦安阳赶紧为他让出位置来,黑白子有礼地对她一点头,看着秦晟裼却开始犯难。
玄飏却并不想拆穿她,不是纵容,而是没有这个必要,也无谓去深究这之中的是非。
“为师不是命你去给九殿下诊治么?”玄飏旋即出声将他的话打断,黑白子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医术方面自不必多说,何况桃扇已毒入骨血显在唇色上,他定是能看出这张脸的来由。
那双眼睛黑如子夜,正如多年前在玄清山上时一般,若盯着你,便像是撒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无论如何也逃不开,他目光落在她有些泛紫的双唇上,眉心凝了一下,“你……”
黑白子不禁一怔,亦是此刻,两道目光齐齐向他射来,一道是秦安阳探究的目光,另一道,却令他当即错愕不已。
玄飏偏过脸,轻声,“你去看看九殿下缘何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