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话,秦无色已经习以为常,赵凌风一眼,问:“御雪他们人呢?”
“在里面。”赵凌风总觉今夜的她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话落他就意会的在前带路,留狂爷一人在府外恭守着其他人的归来。
这府邸,只秦宣来皇城时会偶尔下榻,府中一切不少,院落中的景象却极冷清萧瑟,这也只源于秦宣很少来皇城,封地之后也极少上朝。
顿在宅子外边,赵凌风扫了一眼两间都亮着灯火的屋子,沉声问:“世子是要先见哪一个?”
“御雪。”她不假思索道。
赵凌风这才将她引到御雪的房门前,她抬眸觑他一眼,他的视线依旧飘忽着挪向未知的地方,让她微拧着眉,不知最近他都在闪躲她个什么。
房门未锁,她只轻轻一推就吱呀一声开了,屋中烛火昏暗着明明魅魅,影着那人漂亮的侧脸,他就坐在床头,却半倚着睡着了,他睡颜很是好,安安分分的,多了几分优雅的姿态。
她只缓步靠近他,还未真的开口,他已被这窸窣的脚步声惊醒过来,一双还未散去睡意的朦胧美眸觑向她,眸光一滞,继而被一种温润所取代:“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似乎怕自己有一点不雅的模样被她见着了,忙坐起身,理了理衣袂,这缱绻眼神先是让秦无色一愣,后才理解过来,入夜了,他又不出意外的变了个人,她似乎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他了,以致险些忘了。
也许是她也曾以为,那个流沄的死讯多少会让御雪清醒一些,事实却并不这么容易,这也并不妨碍她问他关于秦晟煜的病情,反正两人除了性格,其余都差不多。
只是很难想象,流沄每次这样醒来的时候,难道不会为自己所在的地方感到错愕么?
她就着床榻坐到他身旁,也示意他不用忙着起身,直明来意:“御……流沄,有件事我想问你。”
流沄顿住动作,侧目她,今日她上去尤其疲惫,虽说面色如常,可那一双眸子里少了些熠熠生辉的光彩,他轻声问:“怎么了?”
恰是在这种心力交瘁的时刻,他这种温润如玉的口吻,让人莫名的想去依靠,但她只要一抬眼他的模样,就实在无法将他和温柔联系在一起,还是一样俊美无铸的容颜,还是一样尖细的让人心都疼了的下巴,还是一样刺眼的银丝雪发。
“忘川萝,你会解么?”她带着希冀问他,甚至希望御雪只不过是故意说不会,毕竟他师傅会解,那么为什么他不会?
虽然明知,御雪还没恶劣到这个地步……
“你中毒了?”他眸光闪动,伸手就扣住她的手腕,她试图挣开,他非但不放松,反而严厉起来,声线中还带了一丝害怕:“别动,你知这是多么严重的毒么!”
“有多严重?”她皱眉,有多严重也不过是死,狠的将手腕一收,她说:“不是我中毒。”
流沄闻言,才松了口气,瞅她一眼,说:“这毒并非药石能治,师傅当初只授我所有医理,可此毒怕是只有他才能……我想,他老人家一定有常人不可企及的本事,怕是仙人转世罢。”
秦无色挑眉,嗤了一声:“要真是仙人转世,何来生老病死。”
流沄怔了一下,抿唇缄默,秦无色这才意识到触了他的痛楚,大概是因为秦晟煜而太过急切,以致她竟将这窝火发到了一个死人身上,竟恼他为何死的那么早。
“流沄……”她试着讨好般的拉了拉他的衣角,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她又凑过去:“听你意思,曾经过你师傅解这种毒罢,你能试着凭记忆……解此种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