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阳本逗得正欢,眼尾余光瞄到有几人摇着头悻悻地从人群中走出,忙迎上去抓着一个就问:“怎么样?”
那人约莫四十来岁的瘦削男子,惊了一下后,再长叹一口气:“鄙人学艺不精,实在无能为力……”
秦安阳愣了一下,回神发觉不少人已从人群中悄然的退了出来,更有许多人开始收拾细软包袱准备离开,散去了大部分人的床榻周围已能跻身进去,她拨开三三两两的人,向床榻走去。
司徒心荷亦跟在她身后,默默的往床榻边靠近。
“无色哥哥,小煜儿怎么样了?”秦安阳靠近坐在床头的秦无色,急切问道。
秦无色眸也未抬,觑着秦晟煜的脸,只摇头,秦安阳眉头一蹙,感觉的到秦无色此刻的消极,具体在消极什么她不懂,像是有懊恼与自责,甚至窝火。
那股气息让她不敢再多说话,怕秦无色会突然的爆发,安安静静的守在她身后,等着其他人为秦晟煜诊治。
司徒心荷却是怔楞的瞅着秦无色的侧脸,只半张容颜,已让她不知该如何动作,第一公子,原是生的这样倾绝的容颜,与她相比,秦晟裼的美还少了几分邪佞的张扬。
感觉到了注视,秦无色扭过头向她,这张脸,她并不陌生,她曾与秦晟煜偷偷来过她,是个端庄的小美人,此刻却如同被夺了魂魄一般呆愣在原处,连视线都没了昔日的礼仪,太过直接。
四目相对,司徒心荷低低的抽了口气,不止她罢,她能听到,身后也有数声轻微抽气,那双眸子,黑过最浓稠的子夜,彷如深渊,却像是随时都能形成一股漩涡将人的心魂拉入其中,她半绾发成利落马尾,半垂发至腰间股下,着袭白衣,式样比起秦晟裼的华美罗裳要简单太多,那料子却不俗气,隐隐的像是流动着水的波纹。
翩翩公子,理当如此,不需要太多饰物的约束,已如冬日满树落雪,银白皑皑,刺眼极了。
“司徒心荷!”秦安阳不得不开口提醒她了,虽然她也知道秦无色生的好,但当着小煜儿的面,她这样是不是太过分?
司徒心荷蓦地清醒,慌忙垂下眸子,福身道:“心荷给王爷请安。”
“嗯。”她简单一字,又回眸再如安静沉睡般的秦晟煜。
司徒心荷这才随着她的视线向秦晟煜,不似见着秦无色的那种失魂落魄,却仍足以让她满心欢喜,至少,在容貌上,司徒天昊不曾骗她,他生的极是漂亮,还微稚的少年面容,五官深刻又不失柔美,即使闭着眼,那眉宇间亦没有半点输秦晟裼的高贵优雅。
他似熟睡的模样,那浓长而细密的绒睫,宁静安逸的搭在他眼睑上,好挺的鼻梁,那两片薄而细腻的唇,有些苍白,却依旧好的打紧,他有一张尖削的下巴,比女子还好,这样一张俊逸的容颜配这纤细下巴却不违和,反倒多一分柔美。
她似乎都能想象,他掀开眸子时,那刹那的芳华绝代。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轻声问正悬着丝为秦晟煜诊脉的那人:“小王爷他……情况如何?”
那人拧着眉,专心致志的的听诊,表情俨然是焦头烂额的模样,根本没听清她那声若蚊鸣的话,可秦无色,却听着了。
秦无色眸光再斜睨向她,接受到她的视线,司徒心荷依旧是微愣了愣神,却立马垂下眸子,向秦晟煜,心中却有些庆幸,若不是秦晟煜这幅容颜,她怕……她说不定会心心念念着这第一公子。
司徒心荷觑秦晟煜时那眼中的着迷,让秦无色稍微不悦的挪了挪身子将秦晟煜的脸挡住,司徒心荷也是错愕的再次抬眸她,就见她不冷不热的开口:“没什么事,三小姐就回去休息罢。”
司徒心荷怔楞片刻,没来由的觉得秦无色的话中有对她的抗拒,这毫无根据的想法立刻被她否决,只道:“心荷只是想关心小王爷的病情,毕竟心荷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