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鸡则是在堂屋的房顶屋檐上站着,阳光映射下,它毛色更为鲜亮。
我示意何雉回房间睡觉。
她小心瞥了一眼朱刽,我又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何雉这才自己进了房间。
我走至灵堂侧边,停顿了片刻,沉声说道:“朱刽,你来了师尊知道,你有心师尊也知道,不必一直跪在这里,我给你安排一个客房住下。”
朱刽低头了半晌,他取下来了背后背着的那个宽长木盒,将其放置在了灵堂桌案的下方,刚好被蓝黑色的布遮挡起来,再接着,他起身走到了我身侧。
我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后,本来我还想去处理一下那两个头颅。
可身体的确太过疲惫,只能先回房间。
我躺下之后,几乎几秒钟就进入了睡梦中。
这一觉我睡得昏天黑地,再等醒来的时候,竟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脑袋清醒了不少,我出了房间,才发现何雉早就醒了,她在堂屋中修补断掉的桌腿。
屋子里还多了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不少吃食。
何雉抬头看我,她轻声说让我过来吃点儿东西。
我先点点头,又扫了一眼院内,发现老黄回来了,而老鸡则是趴在了老黄的后背上。
它们两个都通了灵性,倒是相处得很融洽。
不过我没瞧见朱刽。
“朱刽没出来么?”我坐在另一张桌旁,问询道。
何雉小心地扶正了桌腿,一边修补,一边说道:“没出来,可能没醒吧。”
我点点头,很快就吃饱了肚子。
舒展了一下胳膊,活动了一下脖子筋骨,我同时做好了打算。
明天就去点好宅地,让二叔和纸人许忙活着修建的事宜,我则要潜心学习阴阳术,再同时帮朱刽续命。
思绪落定,我出了堂屋,走到了存放头颅的屋门前。
那两个黑布袋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给人一种强烈的压抑感。
我将两个布袋提起来,便推门而入。
屋内光线暗淡,我点燃了墙角烛台的蜡烛,视线总算清晰不少。
将布袋打开之后,取出来的赫然便是两颗人头。
其中一颗明显是个男人,他颈部粗壮,青筋和肌肉虬结,眉骨高耸,双目圆睁,目中尽是血丝,其颧骨尖锐,鼻子却厚重像是塌下来的肉瘤!
他整体的脸色是发黑的,饶是死去多时,那股子黑意依旧分外明显。
骨相之中有一句话,其言,取人性命面上黑,换人骨髓眼中红!
这种面相,当真是大奸大恶!
另一颗头颅则是个女人,其眉发梳细清软,眼眶长,阴弯堂光,印宽润,唇红神定。
饶是现在断首丧命,也依旧没露出狰狞和凶恶。
这种面相又是温柔慈善的相格,往往语端详,心善良。
当真是大善之头颅……
我却不由得内心唏嘘不已。
恶人遭砍头,那是恶有恶报,毫无半点可怜,这善人却也遭此横祸,不晓得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多想几分,如今世态炎凉,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人……
我轻叹一声,又低头沉凝。
地相庐中的每一颗头颅,都是有符的,学骨相的过程中,师尊简单说过一些。
只不过,这符并不是常规的符纸,而是用一块铜纂刻出六府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