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距离子时还有一小段时间,不会骤然山崩。
我们剩下的时间,也不晓得来不来得及下山。
墓道出口,绳子悬空在井中,我一伸手竟然没有抓住。
后方蒋盘和马宽已经跟了上来,我知道一秒钟都不能耽搁,一咬牙,心一横,一个纵身就跳了起来,双手死死抓住了那根麻绳。
脚下完全悬空,我抓稳了绳子,不过身上还是一阵冷汗。
胸腹之间的疼痛,更让我嗓子眼儿一阵腥甜味儿,刚才的伤势很重,只不过事态紧急,根本顾不及身上的伤……
我粗重地喘息着,用力往上攀爬。
下方的绳子,开始绷得更紧了。
我低头一瞅,是蒋盘也跟了上来。
我攀爬的速度愈发的快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我便爬出了井口。
不多时,蒋盘也跟着爬了出来。
蒋盘看上去要比我狼狈得多,面上苍白无色,嘴皮还在微抖。
我搀扶了蒋盘一下,蒋盘却看着我腰间。
刚才那把铜尺,我就别在腰间,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我正要将其拿出来交给蒋盘,蒋盘却刚好按住了我的手,他慎重道:“下山为兄再看,不着急。”
说着,蒋盘便扭头看井口。
我也看了一眼,马宽已经爬到了一半了,马保金,则是被他绑缚在身后。
我松了口气,这井下当真是凶险,差一点儿我们就要全部折损在里头了……
只不过,我身上还是冷飕飕的,阳气被吸了一部分,我脑袋也是眩晕。
盯着马宽看了几秒钟,我快速说道:“蒋兄,我们各自目的都已经达到,不能再在山上久留了,要不了多久,就得山体大动,走吧,下山!”
我意思很明显,没必要再等马宽他们上来,况且他也肯定能上来。
这会儿居高临下,我越看马宽,就越觉得他和那马旱相似,他那吹火嘴,又十足的不是好人。
我心头隐隐升起了警惕和厌恶,不想和马宽再靠近同行!
蒋盘眉头一皱,他略有疑惑:“阴阳,为兄怎么觉得,你有些奇怪?马宽兄弟也帮上了忙,我们遇到既是因果,自然一同下山,他们不懂风水,恐会出事。”
我还想说话。
可忽然间,脚下的地面又是一抖!
这抖动格外的强烈,且不只是一下,而是连续抖动了好几下。
我险些没有站稳,蒋盘也是一把抓住了我的肩头,我们两人才勉强站住。
咔嚓一声脆响,似是什么东西断裂。
井中忽然传出来一声惊惧的大吼!
嗖嗖声响彻,我猛地低头,却瞧见那麻绳在飞速往下滑动!
刚才断掉的,竟是屋子里头的柱子,麻绳拴在柱子上,此刻自然是松了!
那吼声分明是马宽的!
我第一时间没动,升起来的念头是要赶紧走!
这山体已经抖动了第二次,恐怕再下一次,会变得更剧烈。
可蒋盘却猛地一下扑倒在地,直接用身体狠狠压住了麻绳。
他双手更是将其攥住,只不过他的力量,根本抓不住绳子。
嗖嗖声中,绳子继续下滑,他飞速调转身形,竟是双腿猛地蹬着井口边缘,双手攥紧麻绳,形成了一股僵直之势……
血液从他的虎口渗出,蒋盘的面容透着痛苦。
“阴阳,帮忙!”蒋盘低吼了一声。
而井口下头却传来了马宽激动而又紧张的喊声:“蒋先生,多谢救命之恩!我马上就带着我大哥上来!”